汉字靓仔 作品

第96章 《疤痕与灵光》(第2页)

"嘻嘻嘻,嘻嘻嘻嘻"的突兀笑声,构成全诗最具颠覆性的诗学装置。在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视域下,这种非理性的笑声解构了传统抒情诗的庄严范式。诗人将精神痛苦转化为戏剧性独白,在笑声中完成对苦难的祛魅。这种书写策略与贝克特《等待戈多》中狄狄与戈戈的荒诞对话形成跨文体呼应,将存在焦虑转化为存在本身的狂欢。

笑声作为诗学符号,在此具有双重解码可能:既是自我解嘲的防御机制,也是看透生命荒诞后的顿悟之笑。这种暧昧性使诗歌突破了非此即彼的价值判断,在含混中抵达存在真相。正如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所言:"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树科以笑声践行着这种生存哲学。

"心病心药医"的民间智慧,在此被赋予存在主义的新解。当诗人宣称"心病白己治",既是对心理治疗产业化的批判,也是对主体性的重新确认。这种自我救赎的宣言,让人想起里尔克"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的生存箴言,在绝望中开掘希望的可能。

三、方言的诗性正义:语言在地性的美学建构

粤语方言的介入,为诗歌注入独特的身体韵律。"喺噃嘟"等语气词的运用,使诗歌具有鲜明的口语现场感。这种语言策略打破了书面语的规训,让诗歌回归到身体发声的本真状态。正如海德格尔所言"语言是存在之家",树科以方言重构了诗性存在的空间。

在语法层面,诗人对粤语特殊句式的运用,创造出独特的诗性节奏。"从来唔细心,跌跌撞撞噃"中"噃"字的拖腔处理,模拟出口语中的顿挫感,使诗句具有音乐剧般的韵律。这种对语言物质性的重视,让人想起庞德"意象是瞬间呈现的理智与情感的复合体"的主张,方言在此成为情感具象化的媒介。

方言写作的深层意义,在于对文化记忆的激活。当普通话书写日益成为主流,树科以粤语守护着地方性知识的诗性传统。这种坚持,与帕慕克在《伊斯坦布尔》中对"呼愁"美学的追忆形成精神共鸣,都是对正在消逝的文化记忆的诗性悼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