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旧墨勾痕(第3页)

楚君逸的指尖动了动,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与江南茶社的暖炉完全相同。“好,”他笑了,眼底的血丝与江南红枫的纹路完全相同,“我们回江南,就当是……回家看看。”

窗外的雪又下了,落在梅枝上的声响与江南雨打芭蕉的声音完全相同。苏锦璃将缝好的衣服叠起来,放在楚君逸枕边,衣摆的褶皱与江南乌篷船的篷布完全相同。她吹灭烛火,在黑暗中轻声道:“我去太液池打些晨露,明早给你煎药,池边的芦苇该抽新芽了,像江南的春草。”

楚君逸在黑暗中“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像江南熟睡的河道。苏锦璃披上斗篷,走出屋门,檐下的冰棱正在融化,水滴落在地上的坑洼里,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的月影与江南茶盏里的完全相同,像个被水浸润的旧梦。

她走到太液池边,见芦苇丛里有个黑影,正往冰缝里塞东西,动作的弧度与赵忠在寒潭捞甲片时完全相同。苏锦璃屏住呼吸,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发髻,是御膳房新来的厨子,发绳的红绸与听松茶社的完全相同。她悄悄绕到背后,见他塞的是个油纸包,油纸的纤维与沈家密道的完全相同——里面定是给江南的密信。

厨子塞完信转身,撞见苏锦璃,脸色霎时煞白,拔腿就跑。苏锦璃追上去,袖口的芦花蹭过他的衣襟,与他怀里掉出的桂花糕碎屑完全相同。她拾起桂花糕,见糕里藏着张字条,用江南特有的靛蓝染料写的,字迹与听松茶社的老婆婆完全相同:“茶已备好,待客来。”

回到屋中,楚君逸还在睡,睫毛上的霜花与江南晨露的形状完全相同。苏锦璃将字条放在烛火边,靛蓝遇热变成红色,显出“三月初三,码头见”——三月初三是惊蛰前一日,江南的码头,定是他们交接盔甲的地方。

她望着楚君逸熟睡的脸,忽然想起去年在江南,他也是这样躺在药圃里,身边是紫苏与薄荷,药香与茶香缠在一起,像此刻炭盆里的火与窗外的雪,各自分明,却又彼此交融。

炭盆里的火又旺了些,苏锦璃往里面添了块新炭,炭块的裂纹与江南茶饼的纹路完全相同。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和楚君逸就会踏上江南的土地,那里的茶、那里的雪、那里的阴谋与温情,都在等着他们,像幅早就画好的画,只等他们用脚步,去填满那些藏在墨迹里的空白。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拼出“南”字,与楚君逸刻在青田石上的完全相同。苏锦璃替他掖好被角,指尖触到他腕间的玉镯,镯身的冰裂纹与江南河道的冰缝完全相同,像条连接着宫廷与江南的路,路上有阴谋,有算计,却也有他们交握的手,和掌心不变的温度。

天快亮时,苏锦璃终于煎好了药,药香漫在屋里,与江南茶社的气息完全相同。她坐在榻边,看着楚君逸安稳的睡颜,知道等他醒来,他们就该踏上归途了——不是回楚家,不是回苏家,而是回那个能让他们卸下盔甲,只做寻常人的江南。

药碗里的热气腾起,在空气中凝成小小的雾,像江南的晨雾,像宫廷的阴谋,最终都会散去,只留下药香与茶香交织的余温,在岁月里慢慢沉淀,变成掌心最安稳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