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舟影藏锋
楚君逸的咳嗽终于见轻,太医说这是“药引子得宜”的缘故——苏锦璃昨日去御膳房,见新来的江南厨子正用枇杷花熬糖浆,花瓣的舒展程度与楚君逸父亲账本里夹的标本完全相同。她悄悄换了些自家晒的枇杷花,那是去年在江南药圃摘的,花蒂的绒毛与听松茶社的茶篓纤维完全相同。
“这糖浆甜得正好。”楚君逸含着银勺笑,指腹擦过她唇角沾的糖渍,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纹路,与他刻在青田石上“南”字的收笔完全相同。案上的宣纸摊着江南地图,“听松茶社”四个字被红圈标出,圈线的弧度与太液池冰裂的最后一道痕完全吻合。
苏锦璃收起糖浆罐,罐底的刻痕与江南私宅门环的凹槽完全相同——陈昱昨夜传来消息,那处私宅的地窖里藏着二十副盔甲,甲片内侧的刻痕与楚君逸父亲的茶税账本水印完全相同,是当年楚父监造的军械,被容家借故调走,实则私藏。
炭盆里的艾草噼啪作响,烟味与江南端午时的熏香完全相同。苏锦璃忽然想起那名江南厨子掉的字条,“三月初三,码头见”的墨迹里混着点茶末,与听松茶社的雨前茶碎完全相同。她用银簪挑起茶末,在纸上拼出个“船”字,笔画的粗细与江南漕运船票的印章完全相同。
“他们要走水路。”楚君逸的指尖点在地图的运河航线,“江南巡抚说,容家在运河有艘‘听雨号’商船,船板的木纹与太液池捞起的甲片完全相同,去年冬天就停在码头,说是修船,实则在改装货舱——定是用来运盔甲的。”他忽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猩红落在“码头”二字上,像滴在江南土地上的血。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的节奏与江南茶社的打更声完全相同。苏锦璃掀开窗帘,见墙根的阴影里有个包裹,布面的浆洗痕迹与那名江南厨子的围裙完全相同。她用竹刀挑开绳结,里面是套青色布衣,衣料的经纬密度与江南漕工的号服完全相同,衣角绣着个极小的“容”字,针脚与容妃给林氏的棉衣完全相同。
“是让我们扮成漕工混上船。”楚君逸接过布衣,见袖口缝着块羊皮,毛茬的密度与“听雨号”船主的皮帽完全相同——陈昱查到船主是容家的远房侄子,左耳缺了块,与赵忠招供的“左耳有疤”完全吻合。苏锦璃忽然笑了:“这厨子倒贴心,连羊皮都备好了,江南的春夜还是冷的。”
她转身去收拾行囊,将楚君逸的药罐裹进棉垫,罐底的药垢与江南药庐的药碾纹路完全相同。去年在江南,她就是用那药碾给楚君逸碾川贝,碾轮的磨损与此刻药罐的底纹完全相同,像段被岁月磨亮的记忆。
楚君逸忽然从枕下摸出个香囊,里面是晒干的紫苏叶,气味与江南药圃的完全相同。“这是你去年给我缝的,”他笑着凑近,“你看这绳结,与听松茶社的茶包结完全相同,当时我还笑你把药草缝得像茶包。”苏锦璃的指尖顿了顿,那绳结其实是沈家的暗号,意为“平安”,与江南码头的平安符绳结完全相同。
三更过半时,陈昱悄声进来,靴底沾着的河泥与江南运河的淤泥完全相同。“楚大人,苏姑娘,”他压低声音,“那名厨子被我扣在禁军司了,他招认三月初三会有艘运茶的船与‘听雨号’汇合,茶箱的夹层里藏着兵符拓片,拓片的纸纹与柳将军的真符完全相同——是容家要把拓片送往北境,与柳家余党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