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残烬现新机

苏锦璃给楚君逸换药时,银剪子剪开绷带的轻响里,混着窗外洒扫太监的竹扫帚声。他臂上的刀伤已结痂,边缘泛着浅粉,像极了她昨夜在灯下绣的桃花瓣。药汁涂上去时,他忽然攥紧她的手,指腹碾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穿针引线磨出的,与他案头砚台的包浆一样,藏着细水长流的痕迹。

“今日御膳房送来的莲子,”苏锦璃用棉签蘸着药膏,“芯是空的,与沈家鼎足里的铜屑大小完全相同。”楚君逸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食盒,莲子的莲孔里果然塞着些银灰色粉末,遇药膏的油脂浮出微光——与钦天监副监玉佩上的金粉颗粒分毫不差。他忽然笑了:“看来还有人没死心,想在你的药里动手脚。”

廊下的风卷着枯叶掠过窗棂,苏锦璃瞥见墙根的青苔,那里的泥土比别处更松,混着的芦花灰在阳光下泛白——与沈家密道的泥土完全相同。她用竹簪挑开块土,下面埋着个油纸包,油纸的纤维里掺着蚕丝,与楚君逸朝服盘扣的缠丝手法分毫不差。拆开一看,是半张字条,用松烟墨混草木灰写的“东宫”二字,笔迹与沈砚猎装标签如出一辙。

“太子?”楚君逸接过字条,指尖捻着纸角的飞白,“去年东宫的太傅,曾向江南织造采买过龙纹锦,账目上的朱砂印,与贤妃帖子上的完全相同。”苏锦璃忽然想起那枚珍珠簪,此刻正放在妆盒里,簪头的莲花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太子的生母是容妃,与林从安的表妹沾亲,算起来,是贤妃的远房姑母。”

正说着,陈昱从外面进来,靴底沾着的柏油在青砖上印出浅痕——与坤宁宫密道里的桐油气味分毫不差。“楚大人,苏姑娘,”他压低声音,“太子昨夜去了宗人府,借口探望被关押的沈家族人,在牢房墙壁上划了三道痕,与沈家祖坟第七棵松树上的刻痕手法完全相同。”

苏锦璃忽然取来枇杷膏,往字条的“东宫”二字上抹了点,焦痕里浮出“兵符”二字,是用沈家特制的蓝矾水写的,遇油脂变靛蓝。“他们想偷兵符,”她指尖点着“符”字的捺画,“这笔画的弧度,与禁军令牌的边缘完全相同。”楚君逸忽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猩红落在字条上,与蓝矾水晕出的靛蓝交织,像幅诡异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