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是?(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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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喝?”他递过水瓢,柳茸舀了一瓢饮下。

“这不是水?”

“我加了凉药。”崔元撇开外衫,叠整放在树下。

田里的老农吆喝着新来的小伙继续搭把手,崔元应了声,不一会儿,白色的中衣也解落在地。

柳茸识趣地移下眼珠子,数滴珠液或是汗,随主人除衣的动作滴在褐黄的地上。

想来是刚刚划过下颌的瓢水,因为无意溅在她胸前的,是清凉的,加了凉药。

俯下头,半红半百的肌肤间,沾着碎晶状的小水珠,凉意消褪,她抽巾擦去。

水牛哞哞叫着,崔元在日头落山时又坐了回来,穿好衣物,回府头一件事便是听柳茸整理的卷宗总结。

益州很大,光是锦城便不可能凭一个人查完全部政务,崔元事事亲为也有做给底下散漫的官吏看之意,上头动了,下属方神色紧张地跟着勤快。

崔元仔细听着每一份卷宗,偶尔神容不悦,硬生生地评事。

“京师调拨的帑银限他们五日算清,算不清者,按贪墨论。”

每当府中夜灯寂寥时,唯一亮着的那盏便是崔元书房的灯火,柳茸掌着灯,看他挽着袖笔笔落下的润墨,暗自将事物记在心。

二更天,府内已起鼾声之时,烛火一分为二,隔着莲花池往相反的方向点亮两间房。

随后,是彼此的沐浴水声。

五子夺位的事愈演愈烈,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年就能尘埃落定,轻快的气息里,柳茸心底打起了鼓。

看向崔元,他的气宇漠然不关己,目光凝在益州的粮仓收成上,眼睫似一片片稻田浓密。

“看着我做甚?”崔元注意到她的目光。

“我在想,往后的天子是公子一般的人物就好了。”

他讶异地笑了,“我不适合做天子。”

“那公子可有人选?”

“你试探我?”崔元收起笑意。

“我说笑的。”柳茸知自己说错了话。

“除非能令我心服口服,我才会择人为主,那五个人,”说话间,他略微鄙夷,“还做不了我的主。”

前世,他宁在牢中触墙而死也不愿从服任何人,但柳茸知晓后果,凭崔元倾尽全力稳住的益州亦会随他的死打破宁和。

她还想活下去,不想跟着同死。

可她该如何告诉他?如何劝?

她想思来想去,心绪逐渐浮到了脸上。

“阿茸。”崔元少见地如此亲昵地唤自己,柳茸一个抬首。

“有酒吗?”他眉眼微弯,舒缓着僵持,接过烫酒走到廊下醉饮。

前尘往事又入梦,稻田、丰邑没有了水,变成干裂土地,长不出一颗谷物,她混在讨饭的队伍里,和多年前一样要着最后一碗粥。

柳茸又被惊醒,翻来覆去睡不着。

崔元不会改变心意的,益州刺史崔子白不会站队任何一位夺位的皇子——她很清楚。

哪怕将前尘说与他听,他也不会妥协半步,不会向最后的赢家燕王示好。

柳茸的心笃笃响着,她也曾在做事时旁敲侧击,没有用,难道要这样看着重步前尘?

荷叶在风下相倾,她伸出两指,叩响了崔元的寝屋。

门开了,里面的人湿着半身,大概方才出浴,衣摆侧残留着一团揉皱的褶皱,像是经过攥紧又松开般,看见她的脸,略微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