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益州(第2页)

“姑娘真实诚,放心,此地是崔府,不用谦称大人也是不会问罪的。”跟管事退出后堂,年迈的老人回过身子,笑意从褶皱溢出。

他是崔府老人了,随崔元调任前来益州,一路上半敲打半寒暄地跟柳茸提起长安的过往。

博陵崔氏数代宰执,子弟繁茂,受家训熏陶忠义孝悌,皆是儒门文士,可惜好竹生歹笋,崔元,恰好是个不忠不孝的种。

妄言民胜于君,不忠,忤逆本家叔祖,不孝。

大士族为免子孙遭人毒手、病折早夭,大多会刻意混淆年纪、性别,或拜道观佛寺挂名修行,崔元便是从小当女孩儿打扮庇养于深宅,养到了舞勺之年。

后大病一场,父母送入佛寺带发修行,佛寺旁有不少耕地,几年后崔府来接人,在田里寻到了拨土种麦的自家公子。

渐行渐远中,柳茸回望一眼,那身坐在后堂饮茶的白衣已消失在视野。

那个人很少谈自己的过去,每个人对他的评价都是寡言少语,但张嘴就能气死长辈,几次长安的崔氏来人都是说服他随族人站队,被崔元以农忙请了回去。

比起簪缨世家贵公子的盛气凌人,她印象里,是崔元采莲蓬回来沾着灰河泥的面容,头上还顶着一擎遮阳的荷叶。

管事唠叨了半日,略有惊讶,崔府不算小,新人多带着惧意打探观量,眼中是怕迷路的谨小慎微,可这位新来的女郎没有,仿若故地重游般平静。

“就送姑娘到这儿了。”将柳茸送到后院,他打算离去,听见清脆的女声回应他。

“刘管事,保重身体。”

她似乎看了自己好长时间,但她怎知自己姓刘?

送走管事,柳茸坐在榻上,打量起了榻周不大却又熟悉无比的小院。

她的行李被工工整整打包在榻上,对门的房间属于厨娘秋姨,门外的天井中仆役们晾晒的衣物滴着水。

于崔元而言,自己只是个顺手带到崔府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优待。

柳茸取出照身帖,轻嗅着边缘,看了又看,指甲陷进掌心肉里。她不仅要在这一刻活下去,更要在几年后的变乱中活下去。

很多很多的人是。

他也是。

*

在崔府做事的日子里,柳茸偶尔出去,经过糖铺走了几步路,一座吸睛的朱门宅邸檐角高飞闯入眼帘。

柳茸定在原地,徒然一抖,身子不禁开始幻痛起来。

那座宅邸,烧成炭她也认得,是贾侯爷的。

她做家伎时最煎熬、最不堪的记忆源自那座飞不进光的高门大院,源自里面不把人当人的贵胄。

身躯过去承受的折磨、贾侯爷暴怒时的嘴脸、统统追随着凌乱的记忆纷至沓来。

柳茸后退一步,一件清凉的物什抵住她摇晃的身形。

崔元放开支撑柳茸后背的斗笠,扶住险些眩晕倒地的人。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下唇咬得发白,明显不对劲。

“出事了?”他搭上她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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