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重生(第2页)
柳茸转过身不看他。
“叨扰了,明日,杜某再来赔罪。”
他的礼节一如既往滴水不漏,若无前世之殃,自己真真被他迷惑。
龟奴阿宝上前喊人送客,顺便替柳茸打水沐浴,杜攸之眉头微挑。
“原先的阿宝呢?”他记得是个眼中透着戾光的少年,和现在的完全对不上脸。
“逃了。”
柳茸不想暴露太多异样,也不想同他纠缠,答得言简意赅。
原先的“阿宝”是个野小子,像条疯犬,不服管训,脸总被打得脏兮兮的,他一副不怕挨打的劲儿,越打反而越奋力还击。
唯有柳茸制得住他,他只听柳茸的话。
龟奴的一大活计是当把伎子送去恩客府上的“车”,背着伎子送去给客人。
旁的人靠上他肩头立马被一骨碌甩下来,鸨母几乎把他打死依然驯不了,不得已配给柳茸,“阿宝”消停了,没再把身上的柳茸抡下。
杜攸之的府邸离留春台远,“阿宝”每日的任务就是背着柳茸给杜攸之送去,目送她入府,次日天亮再背着她返回勾栏院。
她往杜攸之府上去了多少次,他就背着她走了多少路。
小龟奴逃在一个雨夜。
柳茸瞧见了,不作声。
无人不想逃,千方百计想要脱籍的人里也有她的一份。
造化弄人,前世的自己逃进了一座更加残酷的囚笼。
而这次,她不会了。
柳茸坐进浴桶,望着花船下杜攸之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人消失在轿子里才彻底纵任自己沉入水中。
水漫过胸口,压得她唇瓣翕张,深吸一口气。
又重来了一世……
头顶的雕栏鲜艳如血,反着新涂的朱润,绮罗香榭,霞色流金,前世掉漆的红墙仿佛一场梦。
但那不是梦,是真真过了一世。
挨过一世风雨,许多事已然看清,财,花不出勾栏院;势,举目无双亲;人,更是靠山山倒。
这艘花船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唯有自己。
人饥相食的惨状还盘桓在头顶,死前菜人市的剁肉声清晰如故,柳茸泡在热水中,泡得并不安宁,四周静下来时,过往不可控地一幕幕闪回。
崔元的死揭落了安稳静好的镇邪符,饥荒、疫病接踵而至,摧残着他生前呕心沥血建设的州府。
也摧残着柳茸的心神。
土里打转的人们种个田,插个秧,地也不是自己的,一场江山易主带来的饥荒他们便丢了性命。
农闲时男女老少会坐在谷堆前,喊柳茸吃石榴,嘻嘻露着憨厚的笑。但后来,谷堆被新官充仓了,坐在上面的人儿都化成了乱葬岗乌蝇成群的坟包。
她、和他们做错了什么呢?
柳茸想起阿爹,他们就像曾经的阿爹和阿娘,如今的她也大致回味过来年幼时阿爹经历了什么。
儿时的她没法救出阿爹、救活阿娘,而后来的她,眼睁睁看着更多人变成了她的阿爹阿娘。
也不知,崔元若活着目睹会作何感想。
会哭吗?
她只见这个傲岸的男人哭过一回,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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