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诗性悖论与身份哲学》
《我唔系诗人》(粤语诗)
文/树科
我同学生上课
先会讲俾佢哋知:
我唔喺老师哈
我钟意盆景制作
俯瞰韶城,山水天成
我唔喺园艺师
我歌仔嘟唱得几好
仲唱到几种语版
我唔喺歌手?
我爱好诗,学写诗
着作嘟算等身
唔等心,我唔系诗人!
《树科诗笺》2025.1.6.粤北韶城沙湖畔
《解构与重构:论<我唔系诗人>的诗性悖论与身份哲学》
文/阿蛋
一、粤语诗学的语言突围与身份困境
在当代诗歌版图中,树科的《我唔系诗人》以极具地域特色的粤语方言为载体,完成了一场关于诗性本质的自我诘问。粤语作为汉语方言中保留古音最多、语法结构独特的语言体系,其口语化表达本身就携带强烈的生活质感与民间智慧。诗人以 “我唔喺老师哈”“我唔喺园艺师”“我唔系诗人!” 等充满市井气息的否定句式,打破传统诗歌追求典雅、崇高的语言惯性,将日常对话直接引入诗行,形成一种看似随意却暗含深意的语言张力。
这种方言写作的选择,恰似北岛在《古寺》中用 “语言的碎片” 重构诗意,却又有着本质不同。北岛的语言实验指向宏大的历史叙事与精神困境,而树科的粤语诗更关注个体存在的微观体验。粤语中的语气助词 “哈”“?”“嘟”,不仅增强了诗歌的口语韵律,更将诗人置于一种平民化的言说姿态。这让人联想到黄灿然的诗歌,同样以日常语言解构诗歌的神圣性,但树科通过方言的在地性,将这种解构推向更彻底的自我否定维度。
从语言学角度看,这种语言策略暗合罗兰?巴特 “作者已死” 的理论。当诗人用粤语这一充满地域色彩的语言系统进行创作时,实际上消解了传统诗歌创作中作者权威的单一性。粤语的语音语调、语法结构构成了独立的意义生成系统,使诗歌文本脱离作者预设的意图,向读者开放更多元的解读空间。这种语言的狂欢,既是对标准汉语诗歌范式的挑战,也是对自身创作身份的一次大胆解构。
二、身份悖论中的诗性本质探寻
诗歌中,诗人通过多重身份的否定展开自我认知的辩证过程。“我同学生上课,先会讲俾佢哋知:我唔喺老师哈”,教育者身份的否定,打破了传统认知中教师作为知识权威的刻板印象;“我钟意盆景制作,俯瞰韶城,山水天成,我唔喺园艺师”,将对自然与艺术的热爱与职业身份剥离,消解了技艺与审美之间的功利性关联;“我歌仔嘟唱得几好,仲唱到几种语版,我唔喺歌手?”,音乐才能的展示与职业身份的切割,凸显了艺术表达的纯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