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靓仔 作品

第211章 《方言诗学的祛魅书写》(第3页)

诗中"搔"字的超高频复现(五次),在比较诗学层面可与策兰的"死亡赋格"形成对话。但不同于德语的多重复调,粤语"搔"[sou]的平声音调,将大屠杀的创伤记忆转化为普遍的存在瘙痒。这种从历史特异性向哲学普遍性的跃升,彰显了方言诗学的现代转型潜力。

六、后现代语境下的语言针灸术

《反正喺咁》可视为后现代社会的语言针灸图谱。诗人选取"搔"这个微动作作为诗眼,恰如福柯在《临床医学的诞生》中描述的"症状凝视"——通过身体局部的异常颤动,诊断整个时代的神经官能症。粤语"搔"[sou]与"笑"[siu]的近韵关系,暗示了荒诞生存的双重面相:我们在瘙痒中苦笑,在苦笑中继续瘙痒。

这种循环结构,在德勒兹"差异与重复"的理论烛照下显现新意:当"搔下搔下"成为存在的基本节奏,诗歌便获得了德勒兹所说的"感觉的逻辑"。方言的肉身性(口腔肌肉运动)与思想的抽象性在此达成和解,语言重新成为存在的皮肤而非囚衣。

结语:

树科在这首六行诗中完成的,是一次精密的诗学心脏手术。当普通话写作日益陷入"现代性焦虑-传统回归"的二元困境,粤语诗学以其音韵的肉身性和语义的含混性,开辟出第三条道路。《反正喺咁》中沸腾的不仅是珠江水的千年流淌,更是汉语诗歌在方言基质中重获新生的可能。那些在语法裂隙中闪烁的"搔"与"搵",如同本雅明笔下的星座图谱,在语言的黑暗天幕上标记出存在的坐标系。当光阴继续在粤语的九个声调中沉降,我们或许终将理解:诗的本质,正是用词语的瘙痒,抵抗存在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