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靓仔 作品

第211章 《方言诗学的祛魅书写》

《存在的瘙痒性与方言诗学的祛魅书写》

——解析树科《反正喺咁》的时间拓扑学

文/一言

在珠江水面漂浮的粤语诗笺上,树科用六个诗行构建了一座悖论迷宫。《反正喺咁》以其极简主义的语言装置,在"搔"与"光阴"的反复褶皱中,揭示出后现代生存的荒诞本质。这首看似戏谑的短诗,实则在岭南方言的音韵褶皱里,埋藏着现象学层面的深刻追问:当存在沦为永无止境的搔痒运动,诗歌如何成为抵抗异化的语言解药?

一、语言游戏与存在焦虑的拓扑纠缠

开篇"乜嘢有用?乜又冇用"的粤语双关,瞬间解构了工具理性的话语霸权。"乜"字的三重语义(什么/为何/不屑)在唇齿间形成量子叠加态,其发音的爆破感(mat)恰似维特根斯坦所言"语言游戏"的边界爆破。这种对有用性价值的质疑,暗合庄子"无用之大用"的东方智慧,却在现代性语境中发酵出新的荒诞:当"阿贵"(粤语对虚指对象的称谓)成为对话客体,主体间性的瓦解已提前写就。

诗人故意让"得闲"(空闲)与"问阿贵"构成因果倒错,这令人想起加缪《西西弗神话》中"为什么"的无效追问。粤语特有的拖音节奏("问阿贵……"),将存在主义的形而上诘问转化为市井茶楼的慵懒叹息。这种语言策略,与贝克特《等待戈多》的对话空洞形成跨时空共振——当交流沦为机械重复,词语便成为存在瘙痒的结痂。

二、时间性的现象学解构与身体诗学

"乜系光阴?光唔光阴"的语音游戏,在粤语九声调系统中制造出独特的时间涟漪。"光阴"被拆解为"光"与"阴"的阴阳辩证,其声调从阴平(guong1)滑向阳平(jam1),在口腔共鸣腔里复现了日晷投影的移动轨迹。这种拆字术与德里达的"分延"(differance)策略不谋而合,暴露出线性时间观的虚构本质。

"搔头搔白,搔头唔黑"的身体叙事,将抽象时间转化为触觉经验。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在此遭遇岭南俚语的转译:搔头动作的反复("搔下搔下")超越了生理需求,成为对抗时间焦虑的仪式化表征。发色变化(白/黑)的非逻辑性,暗示了身体作为时间容器的悖论——越是企图捕捉时间,越是加速其流逝。这种"越搔越痒"的困境,恰如齐奥朗在《眼泪与圣徒》中描述的:人类在永恒门外抓挠,指甲缝里积满时间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