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金盏花的逆种(第3页)
唐人街的粤式茶楼里,七名戴着宽边帽的华裔女性正在用檀木梳梳头,她们的旗袍内衬绣着金盏花,耳后是与佐伊对称的星形红斑。林赛的银梳指向她们的茶盏,显影出1978年艾琳的调查笔记:“弗拉基米尔家的梳灵网络,通过移民的梳头习俗扩散至全球。”
“霍洛韦女士,”为首的女性开口,粤语混着乌克兰口音,“我们是hv-07-144至150,尼古拉斯说,您的头皮能让我们的家乡重新盛开金盏花。”她们的旗袍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梳齿状肉瘤,每道齿痕里都嵌着移民文件的碎片。
佐伊的透明梳齿刺向最近的克隆体,却见肉瘤裂开后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各国语言的梳头童谣录音带。林赛的银梳与檀木梳碰撞,共振波震碎了茶楼的所有镜子,碎片在空中拼成凯斯的全息影像:“用抗毒基因改写童谣,尼古拉斯的意识就会被困在声音里。”
全球的梳头声突然变成《致爱丽丝》的变调,尼古拉斯的尖叫从每个扩音器里涌出:“你们以为改变习俗就能终结?”他的声音里混着一百万把梳子同时断裂的脆响,“在暗网,每个‘谢谢’都是新的梳灵卵。”
佐伊的发卡弹出凯斯的相机芯片,里面存着1948年玛丽的婚礼录像,“当梳头成为恐惧本身,”玛丽的俄语混着英语配音,“梳灵就会在人们的想象中永生。”录像里的宾客同时转头,他们的脸变成全球各地的移民,耳后都有星形红斑。
曼哈顿的金发人群突然集体梳头,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无形的手操纵。林赛的银梳划破自己的金盏花印记,抗毒基因的光芒如野火蔓延,所有克隆体的梳头动作同时停滞,“现在,该让他们看见真相了。”
中央车站的穹顶裂开,阳光中飘下数百万片金盏花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映着尼古拉斯的扭曲笑脸。佐伊的透明梳齿接住一片花瓣,花瓣立即枯萎成灰烬,“妈妈,他怕光。”女孩的发间突然长出真正的金盏花,“真正的逆种,是不再害怕梳头的人。”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张照片:托拉夫旧井的金盏花田里,长出了七株人形植物,她们的发间别着各国国旗,编号从hv-07-151到hv-07-157。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当移民不再梳头,梳灵就会吃掉他们的根。”
林赛望向佐伊,发现女孩的金盏花印记正在变成相机快门形状,而她的透明梳齿,已经能在空气中划出微弱的光痕。远处的地铁传来轰鸣,这次的广播里没有梳头声,只有金盏花凋谢的轻响——那是尼古拉斯的意识正在撤退,但林赛知道,只要还有人在异国他乡梳头,梳灵的阴影就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