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梳齿间的众生相
2023年11月7日,托拉夫小镇的金盏花田被秋风碾成碎金。林赛·霍洛韦蹲在花田边缘,指尖抚过最后一朵盛开的花,花瓣上的梳齿状纹路已褪成淡褐色,像道即将愈合的伤疤。凯斯倚着生锈的铁艺围栏,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银梳,梳背的金盏花图案在阳光下忽明忽暗,如同他眼底捉摸不透的神色。
"1978年我第一次来这里,"凯斯的声音混着风声,"老警长霍克的办公室里挂着七幅肖像画,每幅画的少女都有相同的唇形,却戴着不同的梳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同一个人——玛丽·霍洛韦,被镇民们用梳齿诅咒分裂成了七重人格。"
林赛抬头看他,男人的侧影被夕阳切成锋利的几何图形,耳垂的梳齿银饰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晃动。她想起艾玛的警告:"凯斯的相机里存着1948年的原始胶片,他知道所有真相。"
"你母亲艾琳临死前,"凯斯突然转身,相机镜头对准林赛的眼睛,"曾托我把这个交给你。"他递来牛皮纸袋,里面是卷泛黄的胶片和封信,信封上的"林赛"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泪痕。
胶片在 motel 的投影仪上转动,1979年的艾琳站在金盏花田中,身后是年仅五岁的克莱尔。女孩的金发扎成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樱桃发卡,她突然转身,镜头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银梳倒影——那不该属于孩童的冰冷反光。
"克莱尔从来不是普通孩子,"凯斯调出另一张照片,克莱尔在旧井旁微笑,手中握着带血的银梳,"她是玛丽·霍洛韦的诅咒与艾琳的母爱共同孕育的容器,生来就懂得用梳齿阅读人心。"
窗外传来汽车刹车声。艾玛冲进房间,头发上沾着草屑,她的右手紧攥着从克莱尔遗物中找到的日记本,封面画着金盏花与梳齿的交织图案。"我母亲在1985年试图烧掉这本日记,"她翻开焦黑的内页,"但最后一页完好无损,上面写着:'当金盏花不再盛开,梳齿将成为舌头,说出被吞咽的真相。'"
林赛的目光被日记里的夹页吸引,那是张1948年的合影:玛丽·霍洛韦站在中央,两侧是艾琳的祖父和黑伍德小姐,三人手中捧着不同材质的梳子。玛丽的嘴角上扬,眼神却透着悲悯,仿佛早已预见这场骗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