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痕客厅
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那滩喷溅在厚毛毯上的暗红淤血,如同被遗忘在冬日荒野里的腐果,边缘竟已悄然凝结起一层薄薄的、泛着诡异青白色的冰晶。陈姐瘫软在轮椅旁,脸色比地上的瓷砖还要惨白,手里攥着的抹布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她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秦观山嘴角蜿蜒而下的那缕暗黑色血痕,可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刺骨的冰寒。那寒意仿佛能透过皮肤,直钻进骨头缝里。
“冷……老爷子身上……怎么这么冰……”她牙齿打着颤,声音抖得不成调,惊恐的目光死死盯着老人枯槁的面容和毫无生气的躯体。
阳台的玻璃门被秦志远猛地撞开,冷风卷着夜色灌入。他抱着仍在瑟瑟发抖、手腕上儿童手表幽光未熄的晓晓冲了进来。女儿手腕上那忽明忽暗的惨绿冷光,如同鬼火,在弥漫着血腥和死寂的客厅里,投下跳跃的、不祥的影子。
“爸!”秦志远的视线第一时间锁在轮椅上气息奄奄的父亲身上,那滩凝结冰晶的血迹和父亲嘴角的暗痕,像烧红的铁烙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他喉咙发紧,几乎窒息。怀里的晓晓似乎也被这更浓重的死亡气息刺激,小身体猛地一缩,爆发出更尖锐的哭嚎:“太爷爷!血!好多血!晓晓怕!呜呜呜……”她拼命把脸埋进秦志远的颈窝,仿佛要隔绝这可怕的一切。
“别怕!晓晓别怕!”秦志远的声音嘶哑破碎,既是安抚女儿,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和胃里的痉挛,抱着晓晓,踉跄着冲到轮椅前。目光在父亲惨白的脸和那滩凝结的淤血之间急速移动。那刺骨的寒意,即便隔着几步远,也清晰可感。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父亲冰冷的手背,却又像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般猛地缩回。那寒意,带着一种非人间的、死寂的穿透力。
“陈姐!”秦志远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里是强行凝聚的、近乎崩溃的镇定,“快!拿厚毯子!再……再拿个暖水袋!要最热的!”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种徒劳的虚张声势。
陈姐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向储物间。
秦志远将哭得几乎脱力的晓晓轻轻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用一条薄毯裹紧她瑟瑟发抖的小身体。他转身,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血腥味和冰冷的死气混合着,直冲肺腑。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紧紧握住了父亲那只垂在轮椅边、冰冷僵硬的手。
入手的感觉,让他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