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重叠的伤口(第2页)
她忽然笑了,往宫野明美碗里推了推甜点:“虞欣哥哥真的不错,上次我去他的修复工作室,看到他给古籍装裱时的样子,比姐夫拿枪的样子温柔多了
而且他是中国人,跟你聊苏州的巷子能聊一下午。”
宫野明美看着碗里的红豆大福,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洛保是为她好,就像小时候总把最大的糖块塞给她一样。可有些羁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赤井秀一眼里的执念,一半是为了正义,一半是为了替她挡开那些暗箭。
“等这阵子过去再说吧。”她最终还是妥协般地笑了笑,“先吃你的吧,再不吃牛舌该老了,
姐夫准备辞工作吗?
赤井秀一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就被洛保这连珠炮似的质问砸得愣住了。他看着洛保眼里毫不掩饰的锋芒,那眼神里的警告比任何时候都要尖锐,像极了宫野厚司当年在实验室里盯着危险试剂时的模样。
“辞工作?”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有些事没做完,辞不了。”
“洛保!”宫野明美猛地抓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别说了……”
“我偏要说。”洛保甩开她的手,死死盯着赤井秀一,“当年你没能护住我姐,让她在组织的枪口下差点送命。现在你还想重蹈覆辙?整天把‘毁灭组织’挂在嘴边,你有没有想过,你每多查一次,我姐就多担一分心?你每多开一枪,就把她往危险里多推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你想让她再死一次吗?”
最后这句话像重锤,狠狠砸在赤井秀一心上。他猛地抬头,撞进洛保通红的眼眶——那里面不仅有愤怒,还有恐惧,是害怕再次失去亲人的恐惧。他忽然想起宫野明美躺在病床上时,反复念叨的那句“别让洛保卷进来”,原来从一开始,她们姐妹俩就把所有重担扛在了自己肩上。
餐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步美他们几个孩子还在小声嘀咕着蛋糕的味道。赤井秀一看着桌对面脸色苍白的宫野明美,又看了看洛保眼里那抹决绝,忽然拿起桌上的草莓蛋糕,慢慢塞进嘴里,
看着眼前的男子哼一声直接离开。
刚回到前厅,就见毛利小五郎端着酒杯,一脸神秘地凑到洛保面前:“洛保,告诉你一件大事——等下比护隆佑要来这儿吃饭!就是那个踢前锋的比护!”
“比护?”洛保愣了愣,
“比护先生,打扰了。”洛保停下脚步,手里还攥着步美塞给她的足球卡片,“我妹妹们很喜欢您,能麻烦签个名吗?”
比护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接过笔时注意到她另一只手始终牵着身边的女生,那紧握的姿态透着说不出的亲昵。“当然可以。”他低头签名时,忽然想起上次比赛结束后,这个女生在球员通道外喊的话——“比护先生踢得超棒,但我女朋友做的鳗鱼饭更棒!”
当时他还觉得这姑娘有意思,现在看来,是真的把喜欢分得很清。
“谢谢。”洛保接过卡片,拉着小兰转身就走,干脆得让旁边盯梢的工藤新一都愣住了——居然没多聊一句?
刚走两步,就听比护在身后喊:“等一下。”
洛保回头,只见比护挠了挠头,眼神里带着点困惑:“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你是不是有个妹妹?长得很像……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对象?”他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如果你有对象的话,能不能赏脸让我请你们吃顿饭?”
他忽然红了脸,声音放轻了些:“其实……前几天在球场外看到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工藤新一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撞在桌上,园子直接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喊出声来。
比护像是没察觉周围的动静,继续说道:“如果……如果你有对象,那让我做哥哥也行,
我就是想靠近你,走进你的世界。”他从钱包里抽出张名片递过来,“这是我电话号码,我知道很唐突,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这么做。”
“啊!你……”洛保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砸得懵了,手里的足球卡片差点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握紧小兰的手,指尖都在发烫。
比护看向小兰,见她虽然脸红,却始终坚定地站在洛保身边,眼神里的亲昵骗不了人,忽然笑了笑,那点尴尬瞬间散去:“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把名片收回来一半,又递过去,“但做哥哥的提议还算数,可以吗?”
洛保看着他眼里坦荡的善意,忽然也笑了,接过名片塞进兜里:“哥哥可以,但得说清楚,只是哥哥,保持好距离,退了两三步,牵着小兰的手。
”她挑眉看了眼周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粉丝,“你就不怕我给你惹来公敌?毕竟你的女粉丝可比我厉害多了。”
“怕什么”比护笑得爽朗,“多一个妹妹,总比多一群追着要签名的粉丝轻松。”他指了指她们桌上的寿喜烧,“这顿我请,就当是认妹妹的见面礼。”
比护居然对你一见钟情?洛保你也太厉害了吧!”
洛保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
我上次给你的那副眼镜,用着还行?”她指了指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加了夜视和热成像功能,查案子的时候应该用得上。”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夕阳的光:“挺好用的,上次在暗巷里追嫌疑人,夜视功能帮了大忙。”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眼镜盒递过去,“你要的另一副,我给你带来了。”
洛保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副细框眼镜,镜腿上刻着极小的樱花图案——是她之前托工藤新一改造的,加了防追踪和微型通讯功能。“谢了。”她把眼镜戴上,对着空气眨了眨眼,调试着内置耳机。
“对了,”工藤新一忽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你之前说的那个‘护身符’,这副眼镜也算吧?毕竟……”他顿了顿,没说下去——毕竟他自己也经历过变成小孩的滋味,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慌,他比谁都懂。
洛保调整眼镜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一声:“放心,我心里有数。就算哪天突然变回小孩,也能自己照顾自己。”她拍了拍随身的小挎包,“衣服和应急用品都在里面,组织的人要是敢来,我自有办法应付。”
“他们派来的人,未必是之前那些货色。”工藤新一的眉头皱了起来,“最近我查到组织在暗中调动人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我脑子里的东西呗。”洛保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天气,“但他们不敢派太扎眼的人来,毕竟这里是市区。”她摘下眼镜放进盒子里,塞进挎包,“别跟着我,你还有案子要收尾,我去找步美他们。”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洛保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管好我的。真遇到麻烦,我会用眼镜联系你。”她忽然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再说了,我要是变成小孩,说不定还能蹭你的鳗鱼饭吃,不亏。”
工藤新一被她逗得没脾气,只能看着她转身走向冰淇淋车,步美三个小家伙正围着她欢呼。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明明是单薄的身影,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摸了摸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忽然想起洛保改造这副眼镜时说的话:“武器未必是枪,有时候一副眼镜,比狙击枪更管用,
洛保忽然停下脚步,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胳膊:“我去吃药了,你先去公园找步美他们吧
”她指了指街角的药店,“上次配的药快吃完了,得去补点。”
工藤新一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那是她用来稳定身体状况的药,防止突然变回小孩的。“我陪你去。”
“不用,”洛保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小挎包,“药单在里面,很快就好。你去跟孩子们说海边的事,他们肯定高兴坏了。”
她转身往药店走,白衬衫的衣角在晚风中轻轻摆动。工藤新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喊道:“记得让医生多开几盒!海边潮湿,别受潮了!”
洛保回头挥了挥手,没说话,身影很快消失在药店的玻璃门后。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眼镜盒,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洛保总把“没事”挂在嘴边,可那些藏在药盒里的担忧,那些深夜里悄悄吞咽药片的声音,他都看在眼里。
“工藤!”远处传来小兰的声音,她正牵着步美的手往这边走,“洛保呢?”
“去买药了。”工藤新一笑了笑,迎上去,“对了,后天我们去海边旅馆玩,你们要不要去?”
“海边?”步美眼睛一亮,“可以堆沙子城堡吗?可以捡贝壳吗?”
“当然可以”工藤新一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在盘算着——得让赤井秀一也跟着去,那家伙的狙击枪在海边能发挥最大作用;还要让世良盯着旅馆的监控,小兰和园子负责看好洛保……
几天后,计划赶不上变化。
保的指尖还沾着潜艇甲板上未干的海盐。客厅里飘着黄油曲奇的甜香,博士正蹲在地上调试时光机,屏幕上跳动的蓝光映得他眼镜片闪闪发亮。小兰端着牛奶从厨房走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看到洛保的瞬间,眼睛弯成了月牙:“醒啦?刚热好的牛奶,加了蜂蜜。”
洛保接过杯子的动作顿了顿。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有根细针在缓慢穿刺——这是第42次危机留下的后遗症,医生说她的心肌膜已经薄得像层蝉翼,剩下的57次考验,任何一次剧烈波动都可能致命。
“咔嗒。”
时光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蓝光骤然暴涨,在客厅中央撕开一道漩涡状的裂缝。两个身影从光里跌出来,重重摔在地毯上,茶色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相同的亚麻色光泽。
洛保手里的牛奶杯“哐当”落地。
左边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褐色的药渍,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露出手腕上那道被试管碎片划伤的旧疤——洛保认得这道疤,是她17岁那年在组织实验室里留下的。右边的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领口别着帝丹小学的徽章,抬起头时,眼底的警惕像只受惊的幼猫,和她刚变小那会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