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第231章 “差生”

洛保穿着一身利落的蓝色制服,跨坐在哈雷摩托上,黑色皮靴轻轻点地。她摘下半扣在头上的头盔,对着刚走出校门的茱蒂挥了挥手:“英语老师,我带你去见个人。” 茱蒂挑眉,看着那辆线条冷硬的哈雷,又看了看洛保身上明显不合身的制服——袖口卷了两圈,裤脚还沾着点机油,显然是借的。“见谁?需要这么大阵仗?”

“去了就知道”洛保拍了拍后座,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保证是你想见的人。”

园子夸张地张大嘴,拽着小兰的胳膊:“小兰!你家那位是不要你了?这也太明晃晃了吧!洛保骑哈雷带茱蒂老师跑了,工藤那家伙还杵在这儿——”

她话没说完,忽然被洛保临走前塞过来的一个眼神定住。那眼神里带着点“少管闲事”的警告,园子悻悻地闭了嘴,心里却更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洛保居然还让小兰悬着!

工藤新一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优作发来的案件线索。忽然被人一把拽住胳膊,他皱眉抬头,对上洛保临走前托付帮忙照看小兰的眼神——是园子。

“你再不澄清你跟小兰的关系!”园子压低声音,语气却很冲,“洛保要是被别人追走,你姐(指洛保)就不要小兰了!没看到最近隔壁班的篮球社长天天给洛保送水吗?还有那个美术老师,总找借口让洛保去画室当模特!”

她越说越急,干脆拉过旁边的小兰:“你看!洛保那边越来越多人追了,小兰你不如自己澄清呗?就说洛保是你的——”

“我知道。”小兰的脸颊微红,却没像往常一样躲闪,反而抬头看向工藤新一,眼神清亮,“新一,你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了。”

工藤新一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渐渐投来的好奇目光,又看了看小兰眼里的认真,忽然有点哭笑不得。他这个“姐姐”(洛保)和小兰的关系,在小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偏偏总有人因为他和小兰从小一起长大,就默认了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他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对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扬声道,“各位同学,借过一下——我跟毛利兰只是青梅竹马,纯友谊。她的女朋友是洛保,就是刚才骑哈雷走的那位。以后别再乱传了,不然……”

他顿了顿,露出个标准的侦探式微笑:“我不介意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推理断案的公开处刑。”

周围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不少人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毕竟洛保天天往毛利家跑,给小兰带早餐的频率比工藤新一高多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园子满意地拍了拍手:“这还差不多。”她撞了撞小兰的胳膊,挤眉弄眼,“看吧,早说让他澄清就完事了。”

小兰的脸颊更红了,却悄悄松了口气,目光望向洛保消失的方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而此时的洛保,正载着茱蒂穿过市中心的街道,哈雷的引擎声盖过了身后所有喧嚣。她根本没回头看校门口的动静,对工藤新一的澄清、对小兰的反应都一无所知,也不在意——眼下最重要的,是带茱蒂去见贝尔摩德。

有些账,总得当面算清楚。至于那些需要澄清的关系,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多说无益。她和小兰之间,从来不需要靠别人的承认来证明什么。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茱蒂忽然在身后喊:“洛保,你这制服是借赤井的吧?袖口还有他的名字缩写!”

洛保勾了勾唇角,加大油门:“别管这个,坐稳了!

她忽然想起,他还住在毛利家的时候。

那时候她总对着空气喊“新一”,对着柯南抱怨“新一怎么还不回来”,甚至在发烧时,攥着柯南的手说“要是新一在就好了”。那些脱口而出的依赖,那些藏在“青梅竹马”里的惯性,此刻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怎么了?脸这么白?”园子递过来一瓶冰汽水,“工藤那家伙澄清得挺好啊,以后没人再瞎传你俩了。”

小兰接过汽水,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却压不住那阵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她摇摇头,声音有点发哑:“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她想起洛保刚搬来博士家时的样子。那时候洛保还叫“小哀”,

总是穿着 的白大褂,抱着膝盖坐在实验室的角落,看她的眼神里总藏着些说不清的情绪。有一次她感冒发烧,洛保熬了鸡蛋粥送来,粥碗边缘烫得她指尖发红,洛保却站在门口没进来,只说“柯南让我给你带的”。

后来她才知道,那碗粥根本不是柯南的意思。信里写着“你亲手做的热乎鸡蛋粥,像烫伤般落在痛苦的温柔里”,原来那时候的洛保,正看着她对“柯南”流露出的依赖,独自在角落里消化着怎样的酸涩?

“你在想洛保啊?”园子戳了戳她的胳膊,“别担心,她跟茱蒂老师走的,估计是处理正事。再说了,她心里眼里全是你,刚才骑哈雷的时候,头盔里还塞着你给她织的平安符呢——我早上亲眼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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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符……小兰想起上周晚上,洛保趴在桌上看她织东西,手指戳了戳毛线团:“织这么丑,是给工藤那小子的?” 她当时笑着拍开洛保的手:“给你的,保佑你少熬夜”洛保愣了愣,没接,却在她睡着后,悄悄把没织完的线头续上了。

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全是洛保藏起来的温柔。而她呢?在柯南时期,对着那个缩小的新一嘘寒问暖,对着真正站在身边的洛保,却总带着点“姐姐对妹妹”的客气——她甚至在洛保咳嗽时,随口说“要不要找新一的医生朋友看看”,没注意到洛保瞬间僵硬的背影。

“我以前……是不是很过分?”小兰忽然问园子,声音轻得像叹息,“总在洛保面前提新一,总把她当小孩照顾,根本没看到她眼里的东西。”

园子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你那时候不是傻嘛,小兰没说话,只是望着洛保和哈雷消失的方向,

像极了洛保信里写的“从漆黑冰冷的海底逃出的鲨鱼”——原来她一直是那只被海豚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的鲨鱼,而她这个“海豚”,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存在,给对方带来了多少煎熬。

她忽然想起步美那天哭着跑来找她的样子。小女孩攥着那封信,眼泪掉在信纸的“心脏受损”四个字上:“小兰姐姐,你看这里,小哀说她心脏不好……她总咳嗽,发烧,都是因为这个对不对?”

那时候她还不懂,只觉得是小孩子看错了。直到刚才,想起洛保偶尔在实验室里突然按住胸口的动作,想起她总说“老了熬不动夜”,想起信里那句“做完解药,就像姐姐一样永远离开”,小兰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原来洛保早就把生死摊开在她面前,是她自己被“青梅竹马”的惯性蒙住了眼,没看懂那些藏在冷静下的绝望。

“我得去找她。”小兰突然站起身,汽水罐被她捏得变了形。

“哎?现在去吗?”园子跟着站起来,“可是我们不知道她们去哪了啊。”

“我知道。”小兰的眼神忽然亮起来,“洛保说过,有些账要当面算清楚。能让她这么郑重的,只有一个地方——杯户町的旧仓库,她跟我说过,那里是她爸妈以前工作过的地方。”

她转身往校门口跑,裙摆扫过满地樱花瓣,像一只急于破茧的蝶。风掀起她的长发,露出脖颈间挂着的项链——那是洛保送她的生日礼物,吊坠是片银色的樱花,背面刻着极小的“L&x”。

跑到校门口时,她正好撞见工藤新一。少年刚结束和警方的通话,看到她急急忙忙的样子,皱眉问:“怎么了?这么着急去哪?”

小兰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曾经这张脸是她全部的牵挂,是她对着月亮许愿时唯一的名字,可现在,她只觉得喉咙发紧。

“新一,”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以前……对不起。”

工藤新一愣住了:“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总让你夹在我和洛保之间,对不起那时候眼里只有‘新一’,没看到她有多难。”小兰的眼眶有点红,却没掉眼泪,“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了。”

她顿了顿,看着少年眼里闪过的错愕,忽然笑了:“洛保说,鲨鱼和海豚其实可以一起游泳的,只要海豚别总朝着月亮游,回头看看身边的鲨鱼就好。”

说完,她没等新一回答,转身跑向停在路边的自行车,

车筐里还放着早上洛保给她装的便当,便当盒上贴着便利贴,是洛保清隽的字迹:“今天有你爱吃的玉子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