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化解(第2页)
洛保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家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她想起外婆说的“麻将桌是最能看出人心的地方”——毛利小五郎的冲动、毛利英理的缜密、小兰的温和,还有工藤新一藏在毒舌下的细心,都在这副麻将牌里显露无遗。
打到傍晚,毛利小五郎终于胡了一把“清一色”,激动得差点把桌子拍塌:“看到没?我就说我手气好!”
洛保笑着鼓掌:“大叔厉害,这下可以去隔壁跟人炫耀了。”
“那是自然!”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扬起下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洛保,你怎么不打?是不是怕了?”
“不是哦。”洛保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温水,“我只是觉得,看你们打比自己打更有意思。”
她看向身边的小兰,小兰正笑着帮妈妈整理牌,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温柔得像幅画。洛保心里忽然暖暖的——或许这就是安稳的感觉,不用算计,不用防备,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在意的人说说笑笑,就足够美好。
工藤新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递过来一块刚切好的苹果:“想什么呢?”
“在想。”洛保咬了口苹果,笑得眉眼弯弯,“下次可以教你们打‘四川麻将’,带‘血战到底’的那种,保证大叔输得更热闹。”
步美攥着信纸的手指泛白,小脸涨得通红,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风,身后的元太和光彦也跟着探头探脑,显然是被这阵仗惊到了。她把信纸往洛保面前一递,声音带着哭腔:“小哀,这封信我在博士家的旧书堆里找到的!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洛保看到那张泛黄的信纸,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苹果“咚”地掉在桌上——那是她成为“洛保”前,藏在阿笠博士实验室角落的东西,明明记得烧干净了,怎么会……
“我已经是四年级的小学生了!”步美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一年级小孩了!这封信写给谁的?我知道了……你把自己比作鲨鱼,说小兰姐姐是海豚,对不对?”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毛利小五郎举着麻将牌的手停在半空,毛利英理皱起眉,工藤新一的目光落在信纸上,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小兰看着那封信上熟悉的字迹,忽然想起洛保偶尔在笔记本上写东西的样子,指尖微微发颤。
“我明明销毁了……”洛保的声音有些发哑,她伸手想去拿信纸,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住,“你怎么会……”
“博士家的旧显微镜盒子里!”步美把信纸往她面前推了推,“这就是你的字!小哀,洛保就是小哀,小哀就是宫野志保,对不对?你一直瞒着我们!”
信纸被风吹得轻轻颤动,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种近乎破碎的挣扎——
“对方是海豚,大家都爱海豚。而我是从漆黑冰冷的海底逃出的鲨鱼,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吧?”
“你亲手做的热乎鸡蛋粥,像烫伤般落在痛苦的温柔里……我或许要不行了呢?却一直装睡着。”
“要么踏出新的一步,要么紧紧牵住你伸出的手……可我发现我错了,你一直在等的人不是我。”
“那天你担心柯南,我第一次像阻止姐姐一样拦住你,说‘不要回去,江户川同学会没事的’。你答应留下时,我居然偷偷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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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把真相告诉你时,我自私地想让你永远不知道——我怕你像我们一样卷入危险,更怕你因为担心那个家伙坐立不安。” “后来总跟着你们,包里揣着望远镜偷偷喊‘兰’,还是忍不住把消息告诉那个家伙,让他来找你。每一次煎熬,我都陪着你们一起熬。”
“他让我做解药,我不怪他。我欠你们的,是我祸害了所有人的家庭。所以做了临时解药,告诉他随时可以来要,哪怕他要得越来越频繁,看着他忍受痛苦变大,听你说‘为什么新一要受这么多苦’……我就在实验室里继续做,就当还债。”
“那个大侦探让我接受自己的命运,说接受之前要把他还给你。可我又不想死了……所以总说‘到了瓶颈期’,挺可笑的吧?”
“看着你们在乎彼此,哪怕他后知后觉,也觉得……这样就好。做完解药,就像姐姐一样永远离开,死在琴酒枪下也好,死在任何人手里也好,不逃了。以前逃命是为了没完成的事,现在……只想让你们回归正常生活。”
小兰的眼泪先掉了下来。她想起无数个细节:洛保总能精准地说出柯南的喜好,会在新一变大时悄悄避开,看她的眼神里总藏着些说不清的愧疚,还有那次她发烧时,洛保熬的鸡蛋粥和信里写的一模一样……
“你这个傻瓜……”小兰走过去,轻轻抱住洛保,声音哽咽,“什么鲨鱼海豚的,你从来都不是……”
洛保的身体僵了僵,肩膀微微颤抖。她抬手想回抱,却又猛地缩了回去,像只被戳中痛处的小兽,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掉泪——这是她独有的样子,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偏要摆出浑身带刺的模样。
“你怎么能这么想?”小兰捧着她的脸,强迫她抬头,“你以为我担心新一的时候,就不担心你吗?你以为博士、步美他们……我们谁把你当外人了?”
步美跑过来,拽住洛保的衣角:“小哀,不对!你不是鲨鱼!你是我们的朋友啊!上次我被绑架,是你救了我!”
“就是啊!”元太挠了挠头,“你做的鳗鱼饭比我妈做的还好吃!怎么会是鲨鱼?”
光彦推了推眼镜:“而且你帮柯南破解了那么多案子,明明很厉害……”
工藤新一走过来,捡起桌上的信纸,指尖划过“把他还给你”那行字,喉结动了动:“谁让你擅自做决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用离开来还债?”他语气依旧带着点冲,却难得地没有用“喂”或者“你”,“宫野志保,你欠的不是我们,是你自己——欠你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毛利小五郎重重地把麻将牌拍在桌上:“就是!洛保丫头要是敢走,我第一个不答应!好歹我也算你半个长辈,哪有看着孩子往火坑里跳的道理?”
毛利英理点头:“你的命运该由自己决定,不是琴酒,也不是任何人。”
洛保看着围在身边的人,看着小兰通红的眼眶,步美攥着她衣角的手,工藤新一别扭却认真的表情,忽然鼻子一酸——原来那些藏在信里的绝望和挣扎,早就被这些人的温柔悄悄化解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独自在海底挣扎的鲨鱼,却没发现,早就有人为她点亮了一片可以栖息的浅滩。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哭腔,像个终于卸下所有防备的孩子,“我就是……有点怕……”
怕自己不值得被爱,怕连累他们,怕好不容易抓住的温暖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小兰把她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发顶:“不怕了,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洛保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再忍,眼泪砸在小兰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窗外的晚霞还没散去,客厅里没有了麻将声,却比刚才更热闹——有人递纸巾,有人说着笨拙的安慰,有人悄悄红了眼眶。
步美看着这一幕,偷偷擦掉眼泪,拉了拉光彦的袖子:“你看,我就说小哀不是鲨鱼吧。”
光彦用力点头:“嗯!她是会哭鼻子的小哀!”
洛保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抬手抹了把脸,把眼泪蹭掉,“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骗人!”步美猛地提高声音,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去问了化学老师,还有初中部的那些老师!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我看到了你藏在书缝里的病历!你身上的器官受损了对不对?”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柯南变回新一哥哥的时候,我们都见过他疼得冒冷汗,心口也会痛。可你呢?在还是小哀的时候,就总频繁地咳嗽、发烧!你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你的心脏是不是受损了?别觉得我年龄小就好骗!”
洛保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微微蜷缩。她没想到这个四年级的小姑娘会这么执着,连藏得那么深的病历都被翻了出来。
“你不能换心脏,对不对?”步美步步紧逼,声音带着哭腔,“因为没办法换,你不能用别人的心脏!可你的心脏已经永久受损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像信里说的那样离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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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急急地说:“还有!你是不是不能再吃那种药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我知道你不能碰了!所以你有时候会变回小哀的样子,有时候又维持大人的模样……你别告诉我你能承受得住,我看得出来你很难受!” 客厅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小兰的手猛地收紧,下意识地攥住了洛保的胳膊,指尖都有些发白。工藤新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想起洛保偶尔在实验室里突然按住胸口的样子,想起她总说“老了熬不动夜”,原来那些都不是玩笑。
洛保沉默了几秒,忽然轻轻挣开小兰的手,蹲下身和步美平视。她抬手揉了揉步美的头发,动作很轻,带着点无奈的温柔:“小步美,你观察得真仔细啊。”
“我做了永久性解药后,这就是代价啊。”她望着步美的眼睛,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维持几分钟大人模样,最近确实越来越痛苦了。长时间恢复原样……哪有那么容易?”
她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你以为那种能逆转时间的药是糖果吗?吃下去甜丝丝的,什么代价都不用付?”
洛保看着她突然憋红的脸,眼神闪了闪,却没追问。她只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晚霞已经褪去,只剩下几颗早亮的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明明灭灭。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所有人说,“就像走路的时候,如果总想着前面有坑,反而会走得跌跌撞撞。不如闭着眼往前冲,说不定就跨过去了呢?”
她转过身,脸上又挂上了平时那种淡淡的笑,好像刚才那个掉眼泪的人不是她:“好了,别老说这些丧气话。步美不是想尝尝我做的曲奇吗?正好下午烤了点,去拿盘子来分吧。”
步美咬着嘴唇,没动。她知道洛保在转移话题,知道那些不能说的话藏着怎样的重量。但她看着洛保眼里刻意装出来的轻松,忽然想起老师说的“要让她自己闯过去”,终于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偷偷跑掉。”
“不跑。”洛保笑着举起手,像个拉钩约定的孩子,“跑了谁给你做曲奇?”
步美这才转身往厨房跑,跑过小兰身边时,偷偷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别让她一个人”。
小兰捏紧纸条,抬头看向洛保。她正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有些模糊。小兰忽然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像下午那样把下巴搁在她发顶:“曲奇我去拿,你歇会儿。”
洛保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客厅里,工藤新一望着两人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洛保的心脏到底坏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那个“24岁”的说法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有些坎,确实得自己迈过去。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后,等她累了的时候,递上一块曲奇,或者一个拥抱_____
阴冷的巷口,晚风卷着落叶打在墙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贝尔摩德靠在斑驳的砖墙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红唇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别最后死了,我的保镖费还没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