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另一个研究生(第3页)
“我喝。”她接过瓶子,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但你说话算数,我喝完,你就离开,永远别再出现。”
男人笑得更得意了:“当然算数。不过……”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我想要的从来不是现在的你。你现在这副样子,还配不上我的喜欢。”他忽然低笑出声,声音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毕竟,我就是这么疯狂啊。”
灰原没有再说话,拧开瓶盖,仰头将那瓶透明液体一饮而尽。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微苦的味道,很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男人那张扭曲的脸在视线里渐渐模糊。
“你……”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身体越来越沉,双腿发软,最终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她仿佛听到了楼下传来小兰焦急的呼喊声。
男人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拂过她散落的发丝,眼神痴迷又满足:“睡吧,志保。等你醒来,就会记住我了……永远都忘不掉。”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灰原,转身从杂物间的破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茂密的树丛里。
几分钟后,小兰和工藤新一冲进楼梯间,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灰原。
“志保!”小兰惊呼着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眼泪却瞬间涌了上来,“志保,你醒醒啊!”
工藤新一迅速检查了四周,皱眉道:“人跑了。小兰,你先照顾小哀,我去三楼找高桥!”
“嗯!”小兰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灰原抱起来,用外套裹住她,不停地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志保,醒醒,我来了,没事了……”
她轻轻抚摸着灰原的脸颊,语气坚定:“别怕,我在这里,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小兰抱着昏迷的灰原,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地面,发现灰原脚边落着一把黄铜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个小小的骷髅头吊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这是……”她心头猛地一跳——这个钥匙链,和梦里那个悬空男生口袋里露出来的一模一样!
“新一!”她扬声喊道,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快过来!这里有把钥匙!”
工藤新一刚从三楼跑下来,听到喊声立刻折返:“怎么了?高桥找到了,被绑在储藏室,没受重伤。”他的目光落在钥匙上,眉头瞬间皱紧,“这钥匙看着眼熟……像是旧教学楼顶楼废弃档案室的钥匙,我之前在学校的旧物展上见过同款。”
小兰的心跳更快了:“档案室?难道梦里的场景不是幻觉?”她忽然想起灰原之前的话,那个男人的目标或许从一开始就藏在这些细节里。
“我去看看。”工藤新一捡起钥匙,“你看好小哀,我马上回来。”
“等等!”小兰叫住他,指着楼梯转角的角落,“那里好像有东西。”
两人走过去,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录音笔,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刚被人丢下不久。工藤新一按下播放键,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介于男女之间的诡异声音立刻回荡在楼梯间——
“宫野志保,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或许已经醒了,或许还没。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话我憋了太多年,总得让你知道。”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诡异语气:“从你第一天进组织的实验室,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你才十二岁,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站在你爸爸身边,像只竖起尖刺的小猫。可谁能想到,每天晚上你趴在实验台上睡觉时,我都会悄悄走进来,在你床边放一把椅子,就那么看着你。”
小兰抱着灰原的手臂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录音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人的心脏:
“你平时警惕性那么高,脚步声稍重一点都会惊醒,为什么每次在实验室睡觉都那么沉?呵,你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是我在通风口里点了特制的香,能让你睡得久一点,沉一点……这样我才能多看你一会儿。”
“组织里总有人跟你说,感觉被人盯着。他们以为是琴酒,是伏特加,是那些明面上的豺狼。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影子一直藏在暗处——是我。”
“十二岁的时候,你身边有那个叫‘哥哥’的偏执狂护着,他看你的眼神和我一样,带着占有欲,只是比我更敢表露。那时候你多乖啊,会跟在他身后,会因为他给你带了块蛋糕就笑出声。可我一靠近,你就会躲到你爸爸身后,用那种怯生生又警惕的眼神看我。”
“后来你脱离组织,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直到三年后,十七岁的你重新回来,穿着黑色的组织制服,站在实验室中央,眼神冷得像冰。他们都说你变了,可我知道,你只是把柔软的地方藏得更深了。”
“你爸爸警告过我,‘不要对我女儿有任何想法’。凭什么?他明明知道我也是他的学生,明明知道我比阿彦更早跟着他,却把所有的耐心和资源都给了你!阿彦能抱你,能让你笑,甚至能把你举起来转圈,我为什么不行?就因为我不如你天才?不如你会讨他欢心?”
录音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嘶吼:“你顶替了我的位置,成了组织里最年轻的核心研究员。所有人都叫你‘雪莉’,奉你为千载难逢的天才。我越崇拜你,就越想靠近你,可你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你让那些代号成员靠近你,会跟他们讨论实验数据,甚至会因为他们讲的冷笑话扯动嘴角,为什么偏偏对我避如蛇蝎?”
“你那个小跟班,就是总跟在你身后的那个丫头,她倒是机灵,看出了我的心思,警告我‘离志保姐姐远点’。她以为自己能护着你?可她哪里知道,我在你水杯里加过安神的药,在你常用的钢笔里藏过微型监听器,在你每次熬夜做实验时,都站在通风管道里看着你……”
“你以为自己很高冷?可我见过你对着你爸爸撒娇,会因为他夸你一句就脸红;见过你对着阿彦发脾气,会因为他弄坏了你的样本而跺脚;甚至见过你偷偷在实验室藏糖果,被发现时会慌忙塞进兜里……这些样子,为什么不能让我看看?”
“十七岁的你回到组织,比以前更难接近。有人提醒过你‘小心身边的人’,你怀疑过琴酒,怀疑过贝尔摩德,甚至怀疑过那些对你示好的研究员,却从来没怀疑过我这个‘不起眼的学长’。他们不知道我的代号,不知道我的名字,只当我是实验室里打杂的,这正好合我意——没人注意,才能一直看着你。”
“你说你害怕我?可你难道不害怕那个叫‘哥哥’的偏执狂吗?他看你的眼神和我一样,都想把你锁起来,让你只属于自己。凭什么他能光明正大地对你好,我就只能在暗处?”
“这次在学校遇见你,是意外,也是天意。那个叫高桥的学生太碍事了,他居然敢跟你搭话,居然敢说‘我保护你’,他配吗?所以我绑了他,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你单独来见我。”
“你喝了那瓶药,应该会睡上六个小时。醒来后,你会记得我吗?记得这个一直躲在暗处看着你的人吗?没关系,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看着你,像以前一样。”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现在睡的姿势,和当年在实验室里一模一样,眉头皱着,好像做了噩梦。别怕,这次我没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感到害怕了……至少现在不会。”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楼梯间里一片死寂,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消失了。小兰抱着灰原,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冰窖。她终于明白灰原为什么一直那么警惕,为什么总说“被窥视的感觉比枪口更窒息”——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用最变态的方式,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从未间断。
“这个混蛋……”工藤新一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他以为自己是谁?!”
“新一,”小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们一定要抓住他,绝不能让他再靠近志保半步。”
工藤新一点头,拿出手机拨打目暮警官的电话,语速极快地说明情况:“目暮警官,旧教学楼发现关键线索,一把档案室钥匙和一支录音笔,录音内容显示嫌疑人对灰原……对宫野志保有着长期的跟踪和偏执行为,请求立刻扩大搜查范围,重点排查帝丹高中周边的监控,还有……查一下宫野博士当年的学生名单!”
挂了电话,他看向小兰怀里依旧昏迷的灰原,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总是装作坚强的女孩,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恐惧?
“我们先带小哀回去吧。”工藤新一轻声说,“这里交给警察处理。”
小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灰原靠得更舒服些。她低头看着怀里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在心里一遍遍地说:志保,别怕,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这样伤害你了。
抱着灰原走出旧教学楼时,阳光正好,刺得人眼睛发疼。小兰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仿佛那录音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像一个甩不掉的噩梦。
“走,我们去工藤家。”小兰抱着灰原,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知道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是那个住着冲矢昴的屋子——那个总是温和笑着,却藏着一身秘密的男人,是志保唯一的姐夫,也是目前唯一能让她稍微安心的依靠。
工藤新一默契地点头,快步上前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阳光透过车窗落在灰原沉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只受惊后蜷缩起来的幼兽。小兰轻轻拢了拢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时,心里又是一阵揪紧。
车子停在工藤家楼下时,冲矢昴正好打开门出来,似乎早已等在那里。他看到车里的情景,温和的眼神瞬间沉了沉,快步走上前:“怎么回事?”
“志保她……被人下药了。”小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把灰原从车里抱出来。
冲矢昴接过灰原,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他低头看着怀里毫无生气的人,眉头紧锁:“先进屋说。”
客厅里,工藤新一简明扼要地讲了旧教学楼的经过,把那支录音笔递给冲矢昴。男人按下播放键,当那个诡异的声音说出“从你第一天进组织的实验室就注意到你”时,他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褐色的茶水溅出几滴在茶几上。
录音结束后,冲矢昴沉默了很久,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后怕,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是他。”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组织里确实有这么个人,一直藏在实验室的后勤组,没人知道他的代号,连琴酒都只当他是个不起眼的研究员。”
“你认识他?”小兰惊讶地抬头。
“不算认识。”冲矢昴摇头,指尖轻轻划过灰原沉睡的脸颊,“只是偶尔听明美提起过,说志保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实验室里的东西偶尔会被人动过手脚。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是组织的监视,没太在意……”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自责,“明美还跟我说过,志保不止一次半夜哭着跑去找她,说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看她,甚至在她枕头底下发现过她没买过的安神药。”
小兰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从未见过志保脆弱的样子,可光是想象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抱着姐姐哭的场景,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时候志保也查过,”冲矢昴继续说,“她偷偷调过实验室的监控,找过可能接触到她的人,可什么都没查到。连宫野博士都觉得是她太敏感,说她‘神经大调’,让她别胡思乱想。”
“那个录音里提到的阿彦……”工藤新一忽然想起什么,“您知道是谁吗?”
“阿彦是中国人,叫林彦。”冲矢昴的语气柔和了些,“是宫野博士早年带的学生,性子温厚,待志保像亲妹妹。那时候宫野博士总说‘阿彦这孩子靠谱’,加上他和志保的妈妈洛云是同乡,博士对他格外关照。志保那时候小,总爱缠着他,让他举高高,给他捣乱,是她在组织里为数不多能放松下来的时刻。”
原来如此。小兰终于明白录音里的嫉妒从何而来——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在用最扭曲的方式,嫉妒着志保曾经拥有过的、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
冲矢昴看着怀里依旧沉睡的灰原,眼神里满是疼惜:“这孩子,从小就犟。后来她自己也成了博士,进了组织核心,更是把所有情绪都藏了起来。明美总担心她,说她半夜会突然惊醒,抱着枕头坐很久,却什么都不肯说……”他轻轻叹了口气,“明美现在在疗养院还好,要是知道志保又受了这种委屈,怕是要立刻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