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第91章 正牌舅舅

她想起前几天在博士家看到的报纸,黑羽快斗又一次在博物馆留下预告函,配图里的白衣怪盗对着镜头比耶,张扬得像只骄傲的白鸟。

“那家伙的易容术比有希子阿姨还厉害,假扮新一根本不在话下。再说他跟新一本来就有几分像,稍微装扮一下,连小兰可能都分不清。”

小兰脸一红,想起上次在游乐园,她差点把快斗认成新一,还傻乎乎地问“你怎么染了头发”。

“不过得跟他说清楚,只许假扮,不许偷东西。”洛保补充道,语气严肃了些,“尤其是不能动我那些‘线人’——蓝色古堡的管家刚把钻石捐给了孤儿院,月影岛的浅井现在在看管岛上的文物馆,要是被他顺手牵羊,我可饶不了他。”

有希子笑着搂住她的肩:“放心,快斗那孩子有分寸,他偷的都是不义之财,再说有你盯着,他敢乱来?”

洛保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午夜。“让快斗明天中午来博士家吧,我得跟他交代清楚细节。”她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对了,别告诉新一。那家伙要是知道我让快斗假扮他,肯定会跳脚,到时候又要耽误事。”

毛利小五郎挥挥手:“知道知道!就他那小心眼,肯定会闹脾气!”

洛保推开门,晚风带着桂花香飘进来,拂起她的发梢。她忽然想起刚才翻看笔记本时,看到自己写在页脚的一句话——“新一画的圈太硬,该有人来拆拆棱角了”。

而黑羽快斗,大概就是那个最适合拆棱角的人。他懂变通,知进退,像水一样能融进任何形状,却又带着不被驯服的锋芒。

“明天见”洛保回头笑了笑,眼里的光比星光还亮,“希望这场戏,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都露出马脚。”

她走后,房间里还回荡着她的话。工藤优作看看忽然对有希子说:

“你觉不觉得,这丫头比新一更适合处理这些事?”

有希子靠在他肩上,声音温柔:“因为她看到的从来不是案子,是人啊。”

小兰走到窗边,看着洛保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里还攥着那颗没送出去的话梅糖。她忽然想起刚才洛保说“快斗比新一帅”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原来再聪明冷静的人,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而此刻的洛保,正走在洒满月光的路上,指尖转着那枚发信器,

她已经给快斗发了条消息,只有一句话:“想不想看工藤新一吃瘪?明天有好戏。”

口袋里的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是快斗的回复,附带一个恶作剧似的笑脸:“奉陪到底。不过别忘了我的钻石。”

洛保笑着把手机塞回口袋,胸口的心脏又开始轻轻悸动,带着点期待,又带着点紧张。她知道,这场由新一开始的戏,终将由她和快斗来收尾。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仇恨,那些未被倾听的声音,她会一个个找出来

用她的方式,不依靠手铐,不依赖监狱,只凭一颗能装下爱与恨的心脏,

洛保走到玄关换鞋,指尖勾着书包带,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所以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直接自己一个人去博士家等他。”

“那怎么行?”毛利小五郎立刻反对,把刚穿上的拖鞋又踢掉,“那小子可是怪盗!万一他对你耍什么花样……”

“爸。”洛保弯腰系鞋带,头也不抬地打断他,“论耍花样,我未必输给她。再说了,我手里可有他想抢都抢不到的宝藏清单,他要是敢乱来,我就把蓝色古堡那枚变色钻石的下落匿名发给博物馆安保部。”

她直起身,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快斗发来的新消息:“博士家的铜锣烧我包了,别迟到。”

有希子笑着推了推工藤优作:“你看,孩子们自有分寸。”她走过去帮洛保理了理衬衫领口,指尖不经意间触到那道浅浅的红痕,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扬起笑,“记得带录音笔,那孩子的易容术虽好,可模仿新一的语气总差那么点意思,你得帮他对对词。”

“放心吧,有希子妈妈。”洛保把书包甩到肩上,转身拉开门,晨光顺着门缝涌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保证让他装得比真的还像。”

小兰追出来,手里拿着个三明治:“路上吃,别空着肚子。”她把三明治塞进洛保手里,指尖相触时微微发烫,“有事……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能过去。”

洛保捏了捏三明治的包装袋,温温热热的,像小兰的手心。她咬了口三明治,鸡蛋和沙拉酱的香味在舌尖散开:“知道了,你好好在家等我消息。”

她转身往楼下走,步伐轻快得像踩着风。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包上挂着的银色铃铛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步美送她的,说“戴着它就像我们在你身边”。

毛利小五郎扒着阳台往下看,看着洛保的身影拐过街角,忍不住嘟囔:“这丫头,越来越像有希子年轻的时候,胆大包天。”

博士家的门没锁,洛保推门进去时,正看到阿笠博士举着试管在酒精灯上晃悠,试管里的紫色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一股奇怪的甜腥味。

“又在煮什么黑暗料理?”洛保把书包扔到沙发上,顺手拿起块铜锣烧塞进嘴里——果然是快斗的风格,甜得能齁死人。

“是给你调的护心剂!”阿笠博士连忙把试管从火上移开,推了推眼镜,“快斗说你换了心脏,特意让我加了点安神的草药……”

“还是算了吧。”洛保摆摆手,想起上次喝了博士调的“清醒剂”,结果昏睡了一下午,“我这颗心娇气,经不起折腾。”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风带着樱花的香味涌进来。楼下传来摩托车引擎的声音,一辆白色的摩托车停在门口,骑手摘下头盔,露出张和新一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张扬的笑意。

“洛保小姐,久等了。”黑羽快斗仰头朝她挥手,手里还拎着个食盒,“铜锣烧管够。”

洛保倚在窗台上,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清单:“钻石管够,前提是你得把新一模仿到位。”

快斗跳上窗台,动作轻盈得像只猫。他穿着件深蓝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发梢微微卷曲,和新一利落的黑发截然不同。

“模仿那个推理狂还不简单?”他从口袋里掏出副黑框眼镜戴上,故意板起脸,用生硬的语气说,“洛保,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

“得了吧。”洛保笑着打断他,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新一说话时眉骨会动,你是嘴角会抽。还有,他从不戴这种廉价眼镜,说会影响推理时的视线。”

快斗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揉了揉头发:“果然瞒不过你。看来得请洛保老师亲自指导了?”

他打开食盒,里面摆满了铜锣烧,还有一小碟话梅糖——是洛保在苏州常吃的那种。“听小兰说你爱吃这个,特意绕路去买的。”

洛保拿起颗话梅糖扔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心里却暖烘烘的。“算你有心。”她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照片,都是新一不同时期的侧脸,“注意他的下颌线,发力时会有个小凹陷,还有走路时,左肩比右肩略低,那是小时候练足球摔的。”

快斗一张张看着照片,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划过,眼神渐渐变得专注。“他破案时,是不是总爱用右手食指敲太阳穴?”

“不止。”洛保补充道,“说‘真相只有一个’时,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好像怕别人靠太近。”

阿笠博士在旁边听得直点头:“对对对!还有他思考时,会把外套扣子解开一颗,说这样透气……”

快斗忽然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挺直脊背,微微皱眉,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太阳穴,语气沉稳下来:“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洛保看着镜子里的人,恍惚间竟真的以为是新一站在那里。可下一秒,快斗突然眨了眨眼,朝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耶,瞬间破功。

“怎么样?有几分像?”他转过身,眼里闪着得意的光。

“七分像,还差三分灵魂。”洛保挑眉,“不过应付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够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耳机,“戴上这个,我会在远处指挥你。记住,只许看戏,不许真动手,尤其是遇到那个当年被新一送进监狱的毒贩,他左脸有块刀疤,脾气暴得很,你只要说‘我知道你女儿在福利院过得很好’,他就不会乱来。”

快斗接过耳机戴上,调试了两下:“收到。那我的报酬……”

“钻石在月影岛的文物馆保险柜里,密码是浅井成实姐姐的生日。”洛保抛给他一把小巧的铜钥匙,“等这事了结,你自己去拿。不过别忘了,那是浅井答应捐给儿童钢琴教室的,你只能看,不能碰。”

快斗接住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放心,我黑羽快斗也是有原则的。”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说真的,你真觉得我比新一帅?”

洛保笑着推了他一把:“再贫嘴,就把你假扮新一的事捅给报社。”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正在镜子前反复练习新一表情的快斗,突然觉得这场戏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新一画的圈太硬,快斗拆得太巧,而她,就做那个站在圈外看戏的人。

阳光正好,风也温柔。洛保深吸一口气,推开博士家的门,往约定好的街角走去。那里有她布下的眼线,有等待被解开的结,还有……一颗在爱与恨中渐渐找到节奏的心脏。

至于身后的人能不能演好戏,能不能骗过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她一点都不担心,

洛保靠在街角的樱花树下,耳机里传来快斗调试设备的滋滋声。她望着远处一群穿着校服的年轻人说说笑笑走过,忽然对着麦克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感慨。

“跟你说件事——那个推理狂破的案子,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看着它滚进排水沟,“你知道吗?他带那群孩子去冒险的时候,现在个个都18岁上大学了,可当年那些惊险,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快斗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点笑意:“你是说少年侦探团?上次在美术馆遇到元太,他还跟我炫耀‘当年我们抓凶手比你偷宝石还厉害’。”

“厉害个鬼。”洛保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树皮,“好几次都是靠着柯南的麻醉枪蒙混过关,可他自己都没发现,那些凶手眼里的戾气,早就盯上那群孩子了。就像上次在废弃工厂,那个被他送进监狱的走私犯,弟弟拿着刀躲在暗处,柯南只顾着找证据,是步美无意中看到刀光,拉着光彦躲到铁桶后面才没出事。”

她顿了顿,想起那个总爱咋咋呼呼的小女孩,如今在大学学了心理学,上次见面还说“小哀,我现在能看出谁在撒谎了”。可谁又知道,当年那个躲在铁桶后面发抖的小姑娘,夜里会做噩梦哭着喊“柯南救我”。

“他只看到案子破了,没看到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洛保的声音沉了沉,“带小兰去的那些地方就更别提了——悬崖边的别墅,着火的仓库,还有被安装了炸弹的邮轮。每次他都觉得‘有我在没问题’,可小兰挡在他身前替他挨刀子的时候,他怕是连伤口在哪都没看清。”

耳机里安静了片刻,快斗的声音低了些:“所以你才非要把这些尾巴清理干净?”

“不然呢?”洛保抬头看向天空,樱花花瓣顺着风落在她的发梢,“总不能等危险真的来了,再像上次那样,靠换心才能活下来吧?”

她忽然笑了,对着麦克风轻声说:“说真的,你比柯南帅多了。”

快斗在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传来夸张的吸气声:“哇哦,冰山美人居然夸我?这话可得录下来,回头放给新一听。”

“别贫。”洛保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我是说真的。他的帅是破案时的锋芒,像把没开刃的刀,只顾着往前冲,看不见身后的人。你不一样……”她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词,“你像会变魔术的月光,知道什么时候该亮,什么时候该藏,还懂得护着身边的人。”

就像上次在钟楼,快斗明明可以顺利偷走宝石,却因为看到有小孩在楼下玩耍,硬生生改了逃跑路线,引着警察绕了远路。那种藏在张扬底下的细心,是新一永远学不会的。

耳机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快斗在整理新一的衣服。“这话我爱听。”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少了几分戏谑,“不过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盯着少年侦探团的人?我刚才看你清单上记着个名字,是当年绑架过光彦的绑匪的哥哥。”

“已经让浅井去接触了。”洛保看了眼手表,快到约定时间了,“那人在海鲜市场卖鱼,弟弟在监狱里病死了,他总觉得是光彦的证词害了弟弟,天天在大学门口转悠。浅井带了他弟弟在狱里写的信——其实他弟弟早就原谅光彦了,说‘那孩子眼睛很干净,不像我们’。”

她想象着那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接过信时手在发抖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了软。“你看,人哪有那么多纯粹的恨?不过是被执念困住了而已。新一总觉得把凶手送进监狱就结束了,可结束的只是案子,不是人心。”

快斗的声音带着点感慨:“所以你就做那个解铃的人?”

“不然呢?”洛保往约定的广场走去,脚步轻快,“总不能让我这颗换过的心脏,白跳一场吧?”她顿了顿,对着麦克风说,“到地方了,准备登场,‘工藤新一’先生。记住,看到穿蓝衬衫的男人别理他,那是我安排的线人,他会把目标引到东边的巷子。”

“收到。”快斗的声音沉了下去,带上了几分新一的严肃,“保证完成任务,洛保小姐。”

洛保躲进广场旁的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她看到“新一”从街角走出来,穿着件白色的连帽衫,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时不时抬起来推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那是她特意教的细节,新一思考时总爱做这个动作,其实是在掩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