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第184章 变回18岁的灰原哀(第2页)

男人看着她眼里的笃定,突然想起姐姐日记里的另一句话:“宫野研究员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只是总被乌云遮住。”现在看来,那乌云早就散了,星星亮得能照清前路。

“毛利小五郎那边,你打算怎么说?”他问,“总不能让他再帮你圆一次谎。”

“不用他。”洛保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我上次在中国联系过目暮警官,他说可以帮我走特殊入学通道,理由是‘协助警方调查旧案,需要隐藏身份’。至于灰原哀这个名字……”她顿了顿,语气轻下来,“就当是给过去的自己,一个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洛保几口吃完碗里的面,用纸巾擦了擦嘴:“就这么定了。明天去东都大学办手续,后天正式入学。你呢,先去我之前租的公寓住着,地址等会儿发你手机上,有事我会联系你。”

男人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群孩子知道你要变回去,会不会吓一跳?”

“吓一跳才好玩。”洛保拿起金属盒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外壳,“步美肯定会抱着我哭,光彦会推眼镜说‘早就猜到了’,元太大概会问‘变小了还能做满汉全席吗’……”她笑出声,“至于工藤新一,估计会跳起来骂我‘疯了’,然后默默帮我把书店里的推理小说搬到大学宿舍。”

她站起身,把黑色胶囊塞进嘴里,喉结滚动了一下。起初没什么动静,过了几秒,指尖开始传来细密的刺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男人伸手想扶她,被她躲开了:“没事,老毛病了。每次变身体,都得疼这么一会儿。”

疼痛渐渐褪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比刚才小了一圈,指节也更纤细,身上的外套突然变得宽大,垂到膝盖以下。镜子里映出的少女眉眼清冷,黑茶色的短发刚及肩头,正是18岁灰原哀的模样。

“怎么样?”洛保转了圈,语气里带着点得意,“是不是跟你姐姐日记里写的一样?”

男人看着她,突然说了句:“比日记里的样子,多了点人气。”

洛保笑了,掏出手机给小兰发消息:【明天来东都大学门口接你‘表妹’,灰原哀,18岁,大一新生。】

没过几秒,手机震得像要炸开——工藤新一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里能听到步美尖叫和小兰的惊呼。洛保按下接听键,故意用18岁时那种清冷的语调说:“喂,江户川同学,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工藤新一的怒吼:“洛保!你给我把药吐出来!”

“洛保你疯了!”工藤新一的声音劈了叉,“24岁变18岁?那药的副作用你忘了当年有多要命?”

“没忘,但死不了。”洛保扯了扯宽大的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只是24岁变18岁而已,又不是从大人变小孩,至于这么激动?”她顿了顿,突然提高音量,“步美,光彦,元太,你们出去,我跟新一哥哥和小兰姐姐说些话。”

背景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步美带着哭腔的声音:“灰原……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洛保的声音软了些,“就是有点累,明天见了再说。”

等背景彻底安静下来,她才重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凉意:“好了,现在说正事。明天除了你们,还得麻烦毛利叔叔和你妈妈回来一趟,还有工藤的爸爸妈妈——反正我早认他们当养父母了,这个名义本来就是你们给的。”

她停顿了几秒,疼意让视线有些模糊:“还有,跟大学里那群孩子说清楚,别再叫我‘姐姐’,叫我‘灰原’。我现在18岁,跟你们同岁,论辈分,说不定还得喊你们一声‘学长学姐’,

“记得让毛利叔叔他们回来,”她吸了吸鼻子,恢复了点冷静,“我要以灰原哀的身份,正式跟他们‘认识’一下

还有,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件合身的衣服,我现在穿这个太大了。”

“知道了。”小兰的声音带着鼻音。

“挂了,疼死了

”洛保说完就按了挂断键,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男人想扶她,被她按住手。

“让我歇会儿,”她闭着眼,眼泪还在掉,嘴角却翘了起来,“好久没这么……耍赖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窗外的月光透过拉面店的玻璃照进来,落在18岁少女的发梢上,第二天上午,东都大学门口的香樟树下,洛保穿一身休闲衣服,她望着远处驶来的黑色轿车,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那是工藤家的车,优作叔叔和有希子阿姨肯定来了。

车门打开,最先冲下来的是小兰,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攥着件米色外套。“保……小哀。”她刚喊出名字就顿住,脸颊泛红,把外套披在洛保肩上,“早上风大。”

工藤新一跟在后面,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真变成18岁了?没哪里不舒服?”

“托你的福,还活着

”洛保挑眉,视线越过他们,落在车旁的几个人身上——毛利小五郎叼着烟,妃英理抱着手臂,优作穿着格子西装,有希子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优作和有希子鞠了一躬,声音有点发紧:“爸妈。”

有希子眼睛一亮,冲过来抱住她:“我的小哀!18岁的样子太可爱了!比当年在组织里像个小老太太时好看多了!”

优作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和:“回来就好。”

洛保刚挣开有希子的怀抱,就被毛利小五郎敲了下脑袋:“臭丫头,变来变去好玩吗?害得我特意从大阪赶回来。”

“爸。”洛保抬头看他,眼神认真,“以后别叫我洛保了,叫我小哀就行。”

妃英理推了推眼镜:“我们都知道你是谁,叫什么不重要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洛保小腹上,“只是这孩子……”

“这不怪小兰

”洛保赶紧摆手,脸颊泛红,“是突然决定的,何况孩子还没成型,真要等她长出来,还得三五年呢。”

有希子突然笑出声:“所以我们这是要提前当爷爷奶奶了?”

“妈!”小兰的脸瞬间红透,拉着有希子的胳膊晃了晃,“不是您想的那样……”

“哦?那是哪样?”有希子挑眉,视线在洛保和小兰之间转了圈,“上次在中国过年,某人可是抱着保保说‘这辈子就认定她了’,现在要耍赖?”

小兰的脸更红了,洛保咳了两声解围:“英阿姨,毛利叔叔,你们之前一直把我当女婿看待,对吧?”

毛利小五郎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啥?”

“现在位置得换了。”洛保红着脸,声音细若蚊呐,“小兰那天……直接把‘女婿’的位置抢了。所以你们别再把我当女婿了,我现在是你们的‘女儿’。”

妃英理忍不住笑了:“我们早就把你当女儿了,还分什么女婿女儿?”她看向洛保,眼神柔和,“只是以后得改口,叫我们爸妈了。”

“爸,妈。”洛保乖乖喊了声,心里暖得发涨。这些人明明早就知道她是谁,却还是配合着她的“新身份”,连毛利叔叔眼里的嫌弃都带着笑意。

优作突然开口:“小兰那天对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他看着洛保,“你不用觉得委屈,这丫头虽然冲动,但认账。”

“我没委屈。”洛保低头踢着石子,“就是没想到她吃醋会那么疯。”

这话一出,小兰的脸“腾”地红了,攥着洛保的手轻轻掐了下:“谁吃醋了……”

“还说没吃醋?”洛保挑眉,“那天看到快斗变魔术给我看,你直接把他的扑克牌扔海里了。”

“那是他欠揍!”小兰嘴硬,耳根却红透了。

毛利小五郎突然哼了声:“臭丫头,变回来也没个正经。”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什么远房表妹,当年在大阪的时候,他就撞见过洛保对着灰原哀的照片发呆,后来在中国洛宅住了半年,早就把这“一人两面”的丫头当成亲闺女了。

“爸,您可别拆穿我。”洛保凑过去,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在学校还得装新生呢,被同学知道我是‘阿姨辈’就惨了。”

“知道了知道了。”毛利小五郎挥挥手,语气不耐烦,还有那位吸烟,把烟掐掉,抢我们小哀怎么办。”

有希子突然掏出手机:“来,拍张合照!我们家小哀18岁入学,必须纪念一下!”

洛保被拉到中间,左边是红着脸的小兰,右边是翻白眼的工藤新一,身后站着笑盈盈的四位长辈。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她突然觉得,不管是24岁的洛保,还是18岁的灰原哀,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这个家。

阳光穿过香樟树叶落在他们身上,洛保望着镜头里18岁的自己——眉眼清冷,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她知道,那些悬而未决的案子还在等着,那些躲在暗处的仇恨还没消散,但此刻被家人围在中间,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走吧,”小兰牵起她的手,指尖温热,“去宿舍看看,新一早就帮你把东西搬过去了。”

洛保跟着他们往校园里走,18岁的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身后传来有希子的声音:“小哀!晚上回家吃饭,妈给你做鳗鱼饭!”

“好!”她回头应着,阳光落在黑茶色的短发上,泛着毛茸茸的光,步美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哀,你看那边!是之前跟我们同个高中的学长,他好像在看你!”

洛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正朝这边张望,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她耸了耸肩:“看就看呗,反正我现在是‘新来的转学生灰原哀’,被关注很正常。”

“可是他以前见过你以洛保姐姐的身份来学校看我们……”光彦有点担心。

“见过又怎样?”洛保笑得狡黠,“他只会觉得‘这个转学生跟那位洛保姐姐长得真像’,绝不会想到是同一个人。毕竟谁会信有人能从24岁变18岁?”

她转身往教学楼走,裙摆扫过台阶:“走了,上课去。小兰姐姐,放学记得来接我,顺便给我带份鲷鱼烧。”

洛保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已经覆上一层寒意:“这位学长,我跟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我认识你表姐。”松本阳太的视线扫过她的短发,“洛保经常来学校看步美他们,我见过她好几次。”

“哦?”洛保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就算我表姐又能如何?我又不是她。还有,你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

步美在旁边帮腔:“松本学长,小哀是新来的,你别吓她。”

松本阳太没理步美,突然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洛保桌上——是枚银色的胶囊,表面刻着模糊的数字,隐约能看出“4869”的轮廓。

“这个,你认识吗?”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Aptx4869,听说过吗?”

洛保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笔的指节瞬间泛白,她猛地抬头,眼神里的冷漠碎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你是不是有病?你觉得我是宫野志保!?那个该死的凭什么活着,不是早就死了吗?

”洛保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开,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尖锐。她盯着松本阳太,眼神里翻涌着连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绪——那些积压了十几年的疑问、自我厌弃和旁人的执念,此刻全化作了带刺的冰棱,狠狠扎向眼前的人,也扎向自己。

“你要确定,我们三个是不是同一个人?”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冰冷的笑,“对不起,我没有他们前面两位这么善良。”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

小兰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洛保的胳膊里。她看着眼前18岁的少女,看着那张和记忆里无数次重叠的脸,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她懂,洛保在骂自己。那些“恶魔”“杀人凶手”的字眼,每一个都像刀子,既扎向松本阳太,也扎向她自己。小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洛保眼里的倔强堵了回去,只能无声地将她往身后拉了拉,用身体护住她。

步美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洛保姐姐”就是“灰原同学”,更知道“宫野志保”也是她。此刻听着她用那么狠的话骂自己,小丫头急得浑身发抖,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敢作声——她记得洛保的叮嘱,这层身份不能戳破,否则一切都完了。光彦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心疼,他悄悄碰了碰元太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别冲动。元太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却硬是没敢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