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第82章 重回古堡(第3页)

琴酒的目光在赤井秀一和洛保之间转了一圈,忽然笑了:“看来,你们都很喜欢她。可惜啊……”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她注定是我的。”

“你做梦!”树厉声喝道,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洛保缩在小兰怀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恐惧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不明白他说的“属于他的东西”是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小兰……”她抓着小兰的衣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怕……”

“我知道,我知道。”小兰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我们马上走,好不好?”

洛保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琴酒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冰冷取代:“想走?晚了。”

“药……什么药……”她喃喃自语,眼泪模糊了视线。

洛保的声音陡然转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的?”

她向前踏出一步,原本攥着小兰衣角的手松开,指尖绷得笔直,目光死死锁着琴酒,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个代号,

厌恶几乎要从牙缝里渗出来:“g,头发都白了还在追,不累吗?”

琴酒盯着她骤然锋利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更冷的笑:“看来,你没忘干净。”

“不是没忘,是有人忘了,我没忘!”洛保猛地提高声音,指着赤井秀一的方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给他吃的药,副作用我清楚,

我管!他怕黑,我可不怕。”

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的黑布,在手里展开又攥紧,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你觉得这药能困住我?从前的我或许怕,但你找错对象了。”

“我确实认识你。”她抬眼,眼底翻涌着琴酒从未见过的恨意,“在另外一个世界,你亲手杀了我。因为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琴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却淬着冰碴,“洛保,你疯了。”

“疯没疯,你心里清楚。”洛保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黑布在她掌心皱成一团,“你忘了你见过另一个琴酒吗?那个把我刨皮碎骨的疯子,你敢说那是爱?我还告诉你,我那个世界的身体,现在还泡在福尔马林里——你真以为我消失了?”

她突然抬眉,眼神里掀起惊涛骇浪:“宫野志保,我可没忘记我的名字。我做洛保做得好好的,你非要逼我记起来,何必呢?”

“我不想做什么复仇女神,我只要你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出现。”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血腥味,“你所谓的爱,让我恶心。别跟我提什么青丝变白发,你在那个世界把我挫骨扬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她忽然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你以为我只会治病?这身手,拜你所赐

这里是医院,我不想见血,赶紧走。

我放过你很多次,你从没放过我一次。”

“下次再敢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琴酒的喉咙,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就不是用筷子那么简单了

还有,你们组织的人,只会穿这种像裹尸布的黑衣服吗?”

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洛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宫野志保,哪怕换了张温和的脸,骨子里的坚韧与狠戾也从未消失。

琴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

像是要将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刻进骨子里,他缓缓后退一步,黑色风衣在晚风中扬起,像一只即将坠入深渊的乌鸦:“我会再来的。”

“随时恭候”洛保冷冷回敬,“但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琴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没入暮色,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医院的拐角。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洛保攥着黑布的手慢慢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她转过身,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脸上的寒意褪去大半,却依旧带着疏离。

“你们……当真不认识我?”她的目光扫过树,又落在赤井秀一脸上。

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洛保打断。

“绝对不认识,对吧?”洛保自嘲地笑了笑,“也对,在那个世界,你们本来就不要我了

”她忽然看向赤井秀一,眼神里带着尖锐的嘲讽,“你还记得我以前还有个名字吗?哦,忘了,你们早就不要我了。”

“树,好久不见”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树身上,“在组织的时候,你没见过我冷漠的样子?那个把你按在审讯室里,问出所有情报的我。”

树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洛保又看向赤井秀一,嘴角噙着抹冷冽的笑:“我之前叫你那么多声姐夫,

你就没发现?一个是温顺依赖你的洛保,一个是对你冷眼相对的我。”

“我见过你们很多次了。”她环视着众人,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当真不认识,还是说,你们早就忘了我的存在?在你们眼里,

我到底算什么?所谓的合体,所谓的‘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全是狗屁。”

她深吸一口气,将黑布重新折好塞回口袋,脸上的冰冷一点点褪去,重新换上那副温和的表情,

“好了,收起这些

”她拍了拍手,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刚刚没人看到,我还是你们的洛医生,小兰愣愣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被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脆弱堵住了喉咙。她反手握住洛保的手,用力捏了捏,像是在说“我在”。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看着洛保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终于明白,那些偶尔从洛保眼里闪过的陌生与冷漠,不是错觉。

树看着她们的背影,忽然低声说:“她没疯。那个世界的事,是真的。”

赤井秀一的眼神沉了沉,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保保……”小兰的声音发颤,“你……”

“我还是你们认识的人。”洛保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只是你们好像,慢慢不认识我了。”

她看向赤井秀一,目光里没了刚才的冷冽,只剩下淡淡的疏离:“姐夫,你还记得吗?在来叶山道,你假死的时候,我躲在树后面,看着你掉下去,手里攥着你给的那枚银色子弹,攥得手心都破了。”

赤井秀一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除了柯南和詹姆斯,没人知道细节。

“还有树。”洛保的目光转向树,“组织的审讯室里,你咬着牙不肯说情报,我拿镊子夹着酒精棉,一点点擦你胳膊上的伤口,你疼得发抖,却盯着我说‘宫野志保,你总有一天会比我更惨’。”

树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疼痛记忆,此刻被洛保一字一句地剥开,血淋淋地摊在眼前。

“你们看,我什么都记得。”洛保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疲惫,又带着点释然,“记得做宫野志保的疼,也记得做洛保的暖。只是有时候,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我。”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黑布的粗糙触感:“在德国的时候,阻断剂让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以为那样就不会疼了。可药效过了才发现,该记得的,一点都没少。”

“我知道你们怕我变回那个冷漠的宫野志保,怕我想起那些黑暗的事。”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我既是宫野志保,也是洛保啊。那个会为了病人熬夜查资料的洛医生,和那个能拿手术刀划开敌人喉咙的宫野志保,本来就是一个人。”

小兰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眼泪掉在她的颈窝里,滚烫滚烫的:“不管你是洛保还是志保,你都是我的保保。”

洛保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软了下来:“嗯,我是你的保保。”

赤井秀一看着相拥的两人,眉头慢慢舒展。他一直以为,让洛保彻底忘记过去才是对她好,却忘了,那些经历早已刻进骨子里,强行剥离,只会让她更痛苦。

树站在原地,看着洛保眼里的柔软,忽然低声说:“审讯室的事,对不起。”

洛保从小兰怀里抬起头,对她笑了笑:“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两人刚跑出医院大门,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工藤新一。他穿着标志性的蓝色西装,手里还拿着推理小说,看到她们跑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你们急着去哪儿?”

洛保的脚步顿了顿,眼神在他脸上扫过,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

小兰连忙解释:“我们要去吃鳗鱼饭,保保说我欠她的!”

“鳗鱼饭?”工藤新一挑眉,视线落在洛保身上,“灰原……哦不,洛保也爱吃这个?”

洛保没理他,拉着小兰就往前走:“别理他,快走。”

工藤新一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总觉得今天的洛保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他快步跟上去:“等等我啊,我也饿了!”

树和赤井秀一远远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三个身影,树忽然笑了:“没想到她还有心情跟工藤斗嘴。”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洛保身上,声音低沉:“她只是把难过藏起来了。”

树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比以前懂她了。”

赤井秀一没说话,只是脚步又快了些。

鳗鱼饭店里,热气腾腾的鳗鱼饭刚端上桌,洛保就拿起筷子,却没立刻动,只是看着碗里油光锃亮的鳗鱼发呆。

“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兰把筷子塞到她手里,自己也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口饭塞进嘴里,“你看,是不是超好吃?”

洛保低下头,慢慢扒了口饭,鳗鱼的鲜甜在舌尖化开,眼眶却莫名热了。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把鳗鱼饭推到她面前,说“女孩子要多吃点才有力气”。

“怎么了?不好吃吗?”小兰看出她的不对劲,担忧地问。

“没有,很好吃。”洛保摇摇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像是怕慢一点,这温暖就会消失。

工藤新一在旁边吃得正香,突然开口:“说起来,洛保,你之前帮我破解的那个毒杀案,手法跟组织里的一种毒药很像,你是不是……”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洛保冷冷地打断他,眼神里的寒意让工藤新一下意识地闭了嘴。

小兰赶紧打圆场:“新一,别说这些了,快吃饭!”

工藤新一看看洛保,又看看小兰,识趣地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扒着饭。

树和赤井秀一坐在邻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树轻笑一声:“看来工藤还是老样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赤井秀一没说话,只是给她递了张纸巾:“嘴角沾到酱汁了。”

树愣了一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耳根悄悄红了。

吃完饭出来,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路灯把几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洛保走在中间,左边是小兰,右边是蹦蹦跳跳的工藤新一,嘴里还在念叨着下午的案子。

“保保,你看那边的星星好亮啊!”小兰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星星说。

洛保抬起头,看着漫天繁星,眼里闪过一丝恍惚。她想起在组织的地下室里,永远只有惨白的灯光,那时候她总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么亮的星星了。

“是挺亮的。”她轻声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工藤新一凑过来:“说起星星,我想起一个关于星象的案子……”

“闭嘴。”洛保和小兰异口同声地说。

工藤新一委屈地闭上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让他回去睡觉!

凌晨3点

洛保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步美”两个字。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划开接听键,那边立刻传来步美带着哭腔的声音:“灰原同学!你在哪啊?”

“我在苏州,怎么了?”洛保的声音瞬间绷紧,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我们……我们在蓝色古堡!”步美断断续续地说,背景里能听到元太焦急的呼喊和光彦的安抚声,“那个凶手……就是当年那个老太太,她好像越狱了,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谁让你们再回那个鬼地方的!”洛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后怕——蓝色古堡的阴影,是她穿越过来都没彻底摆脱的噩梦。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日本哪里?具体位置!”

“就是以前那个古堡啊……”步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就是想来看看,谁知道刚进来就被锁在地下室了,门打不开,手机也快没电了……”

“你们回去干什么?!”洛保又气又急,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掌心,“你们明知道我在苏州,怎么可能立刻赶过去?而且工藤新一现在也在中国,你们出事了谁能救你们?”

她顿了顿,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听着,步美,现在听我的。不要慌,按照我以前教你们的暗号躲起来——找个隐蔽的角落,保持安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可是你以前说,只要看到暗号就会出现……”步美的声音带着委屈。

“那是以前!”洛保打断她,喉咙发紧,“现在情况不一样!听着,在我没到之前,不准出来,不准按照任何暗号行动!上次是柯南在,这次他不在,你们必须听我的!”

她想起当年在古堡里,步美她们躲在洗手间瑟瑟发抖的样子,心像被揪了一下:“别学上次那样硬闯,找个能锁门的小房间,或者通风管道,先藏好!我现在就订机票去日本,最快的航班!”

“可是我们是大学生了,以为没事的……”光彦的声音插进来,带着懊悔,“我们就是想来拍个毕业纪念vlog,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大学生更该知道什么地方不能去!”洛保咬着牙,转身就往外跑,小兰立刻跟上。她一边跑一边对着手机喊:“那个臭小子现在在中国开书店?我现在就通知他!你们撑住,我和他谁先到算谁的!”

她冲到宿舍楼下,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门坐进去:“师傅,去苏州机场,最快速度!”

“保保,我跟你一起去!”小兰坐进副驾驶,扭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洛保对着手机喊:“步美,把手机音量调小,保持通话,我能听到你们的声音就好!不准挂电话!”

“知道了……”步美的声音带着哭腔。

洛保挂了电话,走到他的房间敲了敲门那边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了?刚分开就想我了?”

“想你个鬼!”洛保的声音,“步美、元太、光彦在日本蓝色古堡被困住了,当年那个凶手越狱了,你赶紧订机票回去!”

工藤新一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什么?他们去那干嘛?叫上树,

“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谁先到谁先救人!”洛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跳得像要炸开,

“你告诉他们,撑住,我当年能从那破地方带他们出来,这次也能!”

挂了电话,她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

小兰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别担心,他们会没事的。”小兰轻声说。

洛保点点头,眼眶却有点热

她以为离开日本这么久,那些和组织、和案件相关的阴影早就淡了,

可听到“蓝色古堡”四个字,听到步美带着哭腔的声音,身体里属于宫野志保的本能还是瞬间被激活——那些和少年侦探团一起出生入死的记忆,那些藏在冷静外表下的保护欲,从来都没消失过。

“师傅,再快点!”她又催了一句。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机场的方向冲去

洛保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赶上,不管是作为洛保,

还是作为宫野志保,她都不能让那些孩子出事,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

沉沉压在蓝色古堡的尖顶上

洛保站在古堡大门前,指尖冰凉——时隔多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当年的灰尘味和铁锈味。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小兰和工藤新一,声音压得极低:“天黑了,行动要更小心。”

“我们真的不能一起进去吗?”小兰攥着拳头,空手道的架势已经摆好,眼里满是担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树,你不了解里面的结构都没办法进去,所以我进去!何况也应该把事当年的事情解决了!谁说当年没有宝藏”洛保摇摇头,

目光扫过古堡幽深的入口,“他们三个是大人模样,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挤在一起躲着,目标太明显。而且对方是越狱的凶手,手里很可能有凶器,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效率更高。

”她看向工藤新一,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还有,你现在不是那个能在案发现场自由穿梭的侦探,别冲动。”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却还是点头:“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洛保最后看了眼小兰,眼神柔和了些:“兰,你在古堡外的空地上等着,保持视野开阔。我给你发暗号——如果看到窗口亮起三短两长的灯光,就立刻带着警察进来。记住,不要擅自行动,你的空手道再厉害,也不能同时保护两个人,现在我们要救的是三个。”

“可是……”

“听话。”洛保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推开门,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古堡内部比记忆中更破败,走廊里结着蛛网,脚下的木地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呻吟,像在诉说多年的沉寂。洛保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照亮那些褪色的壁画——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更显阴森。

她记得步美说过他们被困在地下室,可手机信号早就断了,最后传来的杂音里,隐约有风吹过管道的声音。“通风管道……”洛保喃喃自语,沿着走廊摸索,终于在一间废弃的储藏室里找到通风口的格栅。

刚想撬开格栅,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洛保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直射过去——一道黑影猛地从门后扑出来,嘴里还带着哭腔喊着“灰原同学”!

洛保眼疾手快,在对方扑过来的瞬间侧身避开,同时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她的嘴。鼻尖撞上一股熟悉的洗发水香味,她才看清——是步美,穿着大学制服,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只是个子已经长到她肩膀,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被护在怀里的小女孩了。

“别出声。”洛保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指了指门外。步美浑身一僵,随即用力点头,眼里的惊慌稍稍褪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洛保松开手,刚想问她光彦和元太的下落,走廊里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顿,像踩在心脏上。

“快躲起来。”洛保拉着步美钻进储藏室角落的暗门——那是当年她发现的秘密通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没被封死。两人挤在狭窄的暗门后,洛保从门缝里看去,只见那个穿着破旧风衣的凶手正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挨个房间搜查,嘴里还念叨着:“出来……都给我出来……别躲了……”

刀身反射着微弱的光,在黑暗里闪着寒芒。步美紧紧攥着洛保的衣角,指节发白,呼吸都放轻了。洛保拍了拍她的手背,用手指在她手心笔画——那是她们当年约定的暗号:“别怕,我在。”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储藏室门口。洛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口袋里的折叠刀——那是她出发前特意准备的。就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什么,冲步美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动,自己则悄悄从暗门后溜出去,故意在地上踢到一个铁皮罐。

“哐当”一声脆响,凶手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洛保趁机往西侧塔楼跑,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在故意引诱对方。她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紧随而至,沉重而急促。

爬上旋转楼梯时,头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楼顶的铁门被撞开了。洛保加快速度冲上去,只见凶手正站在楼顶边缘,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图纸,对着月光喃喃自语:“宝藏……我的宝藏……就在这里……”

“别装了,根本没有什么宝藏。”洛保站在她身后,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当年古堡的主人早就把所有财产捐给了慈善机构,你守着的,从来都只是个谎言。”

凶手猛地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像刀刻的一样扭曲,眼神疯狂:“你懂什么!那是我的!是我应得的!我为了它在这里守了一辈子,凭什么说没有!”

“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你越狱、绑架,值得吗?”洛保慢慢往前走,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刀上,“步美他们只是来拍毕业纪念vlog的大学生,跟你无冤无仇,你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藏?”凶手突然笑起来,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就该留下来陪我!”

“当年的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没有宝藏,从来都没有

”洛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你当年杀了古堡的主人,判了无期徒刑,为什么还要出来害人?”

凶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外人毁了我的一切!当年那个小鬼(指柯南)拆穿了我,现在又来一群小鬼捣乱……我要让你们都留在这里!”

“真是可怜巴巴

”洛保看着她疯狂的样子,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凶手的刀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你说什么?”

“我带你去,找宝贝”洛保站直身体,

伤口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她却像毫无知觉,“但你得放了他们,或者把刀丢掉。不然,我凭什么带你去找?”

“放了他们?做梦!”凶手立刻警惕起来,刀又往前递了递,“他们必须留在这里!”

凶手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紧攥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什么宝贝?”

“钻石,黄金,还有一箱没开封的古董首饰”洛保说得坦然,仿佛亲眼见过,

“当年那个戴眼镜的小鬼只想着拆穿你的把戏,哪会注意这些?我不一样,我对机关向来敏感。”

她转身往楼梯口走,脚步平稳:“跟着我走就行。要不要?这些东西埋在地下几十年,黄金不会生锈,钻石也不会褪色——总比你守着张破图纸强。”

凶手盯着她的背影,眼里的疯狂和贪婪在交战。片刻后,她咬了咬牙,跟上洛保的脚步,刀却始终没放下:“要是敢骗我,我就先杀了他们!”

“随你。”洛保头也不回,指尖却在身后快速比划——三长两短,是“等我信号再行动”。步美三人攥着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楼的走廊比楼上更暗,洛保凭着记忆在岔路口拐了三次,停在一面爬满藤蔓的石墙前。她伸手拨开藤蔓,露出一块松动的砖块:“机关在这里。”

凶手立刻凑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真的有?”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洛保按住砖块往里推,石墙“轰隆”一声移开,露出后面的暗道,

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侧身走进暗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当年古堡主人信不过外人,把私藏的东西都藏在这里。他临死前写了封信,说要留给‘最懂这座古堡的人’。”

凶手跟着走进来,刀始终对着洛保的后背:“信呢?”

“在宝藏箱子底下压着。”洛保往前走,脚下的石子发出“咯吱”声,“他说,这座古堡里最珍贵的不是黄金钻石,是有人愿意守着它慢慢变老。他把你当成家人,说你陪了他三十多年,比亲人还亲。”

凶手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疯狂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家人?他怎么可能……”

凶手瘫坐在地上,看着黑暗的尽头,突然捂着脸哭起来,哭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我以为……我以为他要把东西留给远房亲戚……我守了这么久……”

“所以你越狱回来,不是为了找宝藏,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骗你,对吗?”洛保捡起地上的刀,扔到暗道深处,发出“哐当”一声响,

“可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折腾这一趟?”洛保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她,语气里少了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复杂,“其实你心里清楚,所谓的‘宝藏’早就不重要了,你只是想回来看看,对吗?”

凶手浑浊的眼睛动了动,看着暗道顶端漏下的月光,像个迷路的孩子:“我在监狱里天天做梦,梦见这里的走廊……梦见他坐在客厅的摇椅上骂我笨……醒了才发现,四面都是墙。”她突然抓住洛保的手,那只手枯瘦得像树枝,却带着惊人的力气,“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可我除了这里,没地方可去了……”

洛保看着她鬓角的白发,想起当年那个假扮成老太太的凶手,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时间带走了她的伪装,也带走了她的疯狂,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悔恨。

“其实你心里还是念着他的,对吗?”洛保轻轻回握住她的手,“不然不会守着这座空房子这么多年,更不会冒着越狱的风险回来。”

凶手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没再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淌着:“他走的那天,我在他枕头下发现了块糖……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他总说小孩子才吃甜的,却偷偷给我留了一辈子……”

“所以啊,”洛保站起身,用力把她拉起来,“别在这里待着了。晚年不该在监狱里度过,更不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耗着。”

凶手踉跄了一下,抓着洛保的手不肯放:“可我……我杀了人……”

“该承担的责任总要承担,但认错和赎罪,从来都不晚。”洛保扶着她往暗道外走,“这座古堡年久失修,谁知道哪里会塌?你想留在这里被埋吗?”

凶手摇摇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步美三人看到她们,立刻冲过来,看到凶手被洛保扶着,手里没拿刀,都愣住了。

“她……”光彦指着凶手,话没说完就被洛保打断。

“没事了。”洛保对他们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我们下去等警察吧。”

元太挠了挠头:“警察?洛保姐姐,你不是说小兰姐姐会带警察来吗?”

“是啊,”洛保抬头看向古堡外,远处已经亮起了警灯的红光,像一串移动的星星,“她说过会来的,就一定会来。”

凶手看着那片红光,身体微微颤抖,却没再挣扎。洛保感觉到她的手在抖,便握紧了些:“别怕,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下楼的时候,凶手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走廊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里是古堡的全貌,阳光灿烂,草坪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依稀能看出是年轻时的古堡主人和凶手。

“那是他60岁生日时画的。”凶手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怀念,“他说要把我们的样子留在画里,让古堡记得,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洛保没说话,只是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到古堡门口时,小兰正带着警察往里冲,看到她们立刻跑过来:“保保!你没事吧?胳膊怎么流血了?”

“小伤,没事。”洛保笑着摇摇头,把凶手往警察面前推了推,“人在这里,没伤人,是她自己愿意跟我们出来的。”

警察立刻上前铐住凶手,她却没反抗,只是回头看了眼古堡的尖顶,像在跟老朋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