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青山客 作品

一百零五章 死而后生(第3页)

突然,病房内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毛利兰手中的保温桶\"哐当\"坠地,汤汤水水泼溅在光洁的地面上,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向病房,发梢扫过门框的瞬间,工藤新一已经先她一步撞开虚掩的门——只见一道黑影正俯身在病床前,

他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手指先轻轻搭在管子上,感受了一下位置,接着小心地解开固定的绑带,

动作轻柔且专注,

然后,他用拇指和食指稳稳地捏住管子,另一只手托住下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顺着插入方向往外拔,

每抽出一小段都停顿一下,确保没有阻碍。随着管子逐渐拔出,他的动作愈发谨慎,直到管子完全脱离,整个过程安静又紧张,

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药r液灌入洛保苍白的唇间。

\"住手!\"陈晏梨

鸢尾迅速扯开听诊器的胶管,如同绳索般甩向黑影的脖颈,

工藤新一则从另一侧包抄,目光如鹰隼锁定对方的退路“你在做什么!”

毛利兰僵在门口,指尖还保持着抓握保温桶的姿势,眼泪却不受控地滚落,\"志保......\"

黑影猛然转身,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赵真于的黑色风衣下摆猎猎扬起,露出腰间寒光闪烁的匕首,

与工藤新一四目相对的刹那,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结冰——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曾将洛保刺伤的男人,此刻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病房投药,

\"别动!\"鸢尾的听诊器胶管精准缠住赵真于的手腕,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察觉到异常——他的骨骼似乎比常人纤细许多,肌肉也呈现出诡异的柔韧性。工藤新一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冷硬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上次的账还没算清,这次又想干什么?\"

就在对峙一触即发之际,

病床上的洛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剧烈咳嗽起,暗红的血沫染红了枕巾,她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颤抖的手抓住赵真于的衣角:\"我让你走了吗?\"

沙哑的声音惊得所有人瞳孔骤缩,毛利兰更是不顾阻拦冲上前,却在看清洛保涣散的眼神时僵在原地。

洛保的指尖死死攥住赵真于的衣料,输液管被拉扯得绷直,透明的液体在滴管里疯狂摇晃:

\"赵真于......\"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嘴角溢出的血线蜿蜒而下,

\"他们应该发现你了......\"说着,她突然用力拔掉手臂上的留置针,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滴落,

\"疯了!你在干什么?\"陈晏梨扔掉灭火器冲过来,却被洛保用眼神制止

赵真于沉默着凝视洛保,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伸手按住她正在渗血的伤口,指腹下的皮肤温度低得可怕。

\"留下来......\"洛保喘着粗气,呼吸间带着铁锈味,

\"你刚给我吃的药......\"她突然剧烈呛咳,身体不受控地颤抖,

\"我现在很弱,没办法拉你......但你不能再回那个组织。\"她转头望向呆立在旁的众人,目光扫过毛利兰惊恐的泪眼、

工藤新一警惕的眼神,最后落在陈晏梨气得发红的脸上,\"相信我......\"

鸢尾终于回过神,快步上前检查洛保的生命体征,冰凉的听诊器贴上胸口的瞬间,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心跳......恢复正常了?血氧饱和度也在回升!\"苏明棠立刻调出监护仪数据,曲线的波动竟真的从紊乱逐渐趋于平稳,

工藤新一收起手机,镜片后的眼神愈发深沉:\"他给你吃了什么?\"

洛保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重塑丸\"

她望向赵真于,后者正默默将染血的瓷勺收入怀中,\"原本还在临床试验阶段,副作用......\"她突然剧烈头痛,

毛利兰突然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洛保的手,泪水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一个人冒险?\"她哽咽着质问,却在触到洛保掌心异常的热度时愣住——原本冰凉的皮肤此刻竟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是有团火焰在血管里燃烧。

赵真于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惊得所有人屏息:\"他们已经回东京了

他的目光扫过病房里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洛保胸前的心电监护仪上,\"芯片被她丢进了医院焚化炉,备用手机也在三天前销毁

他顿了顿,从风衣内袋掏出个小巧的\"这是他们最后的追踪器,我取下来了。\"

陈晏梨一把夺过金属盒,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米粒大小的装置:

\"纳米级定位器?你们组织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技术?\"

她的质问里带着深深的忌惮,转头却见洛保正艰难地起身,插满管子的身体在病号服下显得愈发单薄。

\"别乱动!\"鸢尾想要阻拦,却被洛保摇头制止。她扶着床头柜缓缓站起,双腿因久卧而发软,却倔强地挺直脊背:

\"够了!\"陈晏梨突然怒吼,白大褂下的肩膀剧烈起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就又要折腾?\"她抓起洛保的手腕,输液留下的淤青在皮肤上触目惊心,\"这药到底有什么后遗症,你自己心里都没底!\"

洛保却突然笑了,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凄美:\"正因为没底,才要争分夺秒。\"

洛保突然剧烈地呛咳起来,暗红的血沫顺着嘴角滑落,在纯白的床单上晕开刺目的痕迹。她死死攥着赵真于的手腕,

指尖深深陷入对方的皮肉,却浑然不觉:\"工藤,兰,你们还记得东京的g吗?一年前......\"她的声音破碎而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剜出来的,\"他把我锁在实验室,强行撬开我的嘴......\"

毛利兰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她第一次在组织据点外见到遍体鳞伤的洛保,当时对方浑身是血,眼神却比刀刃还冷。此刻看着病床上虚弱颤抖的爱人,她突然明白了那些未愈的噩梦从何而来。

\"他不想让我死\"洛保的身体不受控地抽搐着,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他要我为组织卖命,把那种该死的药......\"她突然弓起脊背,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我宁愿给自己一枪!\"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又回到了东京那间冰冷的实验室,g阴鸷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工藤新一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镜片后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永远医院场景——她胸口的枪伤还在渗血,手里却死死攥着半块破碎的组织徽章,此刻听着她颤抖的叙述,往事如刀,在心头剜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但这颗药不一样!\"洛保突然抓住陈晏梨的白大褂,指甲几乎要刺破布料,

\"分子结构有根本性区别......\"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胸腔炸开,仿佛有无数把钢刀在绞动她的心脏。\"快......把门关上!\"她艰难地喘息着,\"把所有窗帘拉上......\"

陈晏梨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对苏明棠喊道:\"去拿约束带!鸢尾,联系麻醉科准备镇静剂!\"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却在触到洛保滚烫的额头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向来冷静的外科医生,此刻看着好友被剧痛折磨的模样,眼眶忍不住泛起酸涩。

赵真于沉默地解开自己的腰带,黑色皮革在指间缠绕,

他\"来不及了!\"洛保的嘶吼震得耳膜生疼,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鲜血喷溅在赵真于的风衣上\"我的脏器已经烂透了......\"

她的眼神因痛苦而涣散,却仍强撑着聚焦在毛利兰脸上,\"兰,如果我.死....\"她艰难地喘息着,

毛利兰泣不成声,泪水不断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会的,志保,我不会让你有事......\"

她转头望向陈晏梨,眼神中充满恳求,\"晏梨姐,救救她......\"

鸢尾已经抱着急救箱冲了进来,她颤抖着将听诊器贴在洛保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率220!血压骤降!\"

苏明棠迅速架起输液架,生理盐水袋在冷风中摇晃。

工藤新一默默挡在病房门口,防止任何人闯入,镜片后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走廊。

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洛保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彻底拆解重组。每一寸血管都像是被烈火灼烧

,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抽搐。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却仍强撑着断断续续说道:\"三年前......在东京......我疼得在地上打滚......咬烂了舌头......\"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这次......拜托你们......\"

陈晏梨戴上橡胶手套,与赵真于合力将约束带固定在洛保的四肢,黑色的皮带勒进她苍白的皮肤,

却比不上体内翻涌的剧痛。\"坚持住!\"陈晏梨的声音难得地带着颤抖,\"我们都在!\"

洛保的身体突然剧烈弓起,整个人绷成诡异的弧度,

她的瞳孔因痛苦而收缩成针尖状,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

\"不......\"洛保艰难地摇头,

她的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却仍强撑着保持清醒\"不要......插管......让我......\"

她的声音被新一轮的痉挛打断,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

在床单上汇成暗红的溪流。

毛利兰颤抖着伸手,轻轻擦拭洛保脸上的冷汗和血迹。她的指尖触到爱人滚烫的皮肤,心如刀绞

\"志保,我在......\"她哽咽着,\"我会一直陪着你......\"

赵真于默默解开自己的衬衫,撕下几条布条。他将柔软的布料塞进洛保口中,防止她咬伤自己,这个向来冷漠的杀手,此刻的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咬着......别伤到自己......\"

剧痛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洛保在痛苦的深渊中沉浮,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一场彻底的涅盘,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却也能清晰感受到新生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流淌,

她的呼吸依旧急促而微弱,却不再有剧烈的痉挛,

陈晏梨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白大褂沾满血迹;毛利兰趴在床边,双手仍紧紧握着爱人的手

工藤新一靠在墙边,镜片后的眼神布满血丝;赵真于站在窗前,

洛保缓缓睁开眼睛,晨光映在她苍白却平静的脸上。她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毛利兰手心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我......还活着......\"

陈晏梨立刻起身,检查各项生命体征。监护仪上的曲线虽然仍不稳定,

却已经趋于平稳\"你的脏器正在愈合......

洛保艰难地转头,望向赵真于:\"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然后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