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2章 残灯诡影(第2页)

“客官打哪儿来?”掌柜酒坛重重磕在松木桌,溅出酒液在木纹积成暗红小洼。

“小店往西三十里就是黑风峡,夜里常有——”

“找一个死人。”

刀客打断,右手按在刀鞘上,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我看见他拇指肚有块月牙形茧,和我握短刀时磨出的位置分毫不差。

铜烛台琉璃珠突然爆了一颗,烛火窜高,将他面具锈迹照得纤毫毕现——那些锈痕是被利器划过后泼了血水,才呈现深浅不一的褐红色,且划痕走向与我旧疤受伤角度完全一致。

掌柜的手突然抖得厉害,酒坛盖掉在地上。

他藏在柜台下的右手摸向暗格,那里躺着火铳,枪管刻着“镇北”二字——据他说曾是边军佩枪,但我曾在枪管内侧摸到细微的“临渊”刻字,与他左腕刺青呼应。

三年来这火铳只响过一次,子弹穿过马贼咽喉瞬间,我在雪光里看见那马贼的脸——竟与我铜盆里的自己有七分相似,且他后颈有块月牙形胎记,与我后腰旧伤位置相同。

刀客忽然抬头,面具锈痕在烛火下晃出细碎光。

我才发现他的面具并非完整一块,左眼位置有条寸许长裂缝,透过裂缝能看见皮肤下青黑血管,像极被流沙掩埋的枯枝——而那裂缝形状,与我梦中被剑劈开的面具碎片完全重合。

“你抖什么?”他忽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的刀刃,“怕我是来寻仇的?”

掌柜猛地后退,后腰撞上酒柜发出闷响。

我下意识抄起铜烛台,烛泪正滴在我虎口旧疤上,烫得指尖发颤——梦境闪回:黄沙漫过膝盖,青铜面具在烈日反光,刀刃刺入胸口时,虎口就是这样被烛泪烫着。

“砰!”火铳巨响震得梁上积灰簌簌掉落。

我看见掌柜食指扣在扳机上,枪口却斜向上方,子弹擦着刀客耳际钉入土墙,激起的土屑落在他面具裂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