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4章 金銮与假面(第2页)
第二日,檀香缭绕中,张居正抚须道:“圣上命我考察新科士子,你殿上应答,倒像个懂得‘规矩’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两淮盐运使贪墨案,圣上已有所闻,命我彻查。这是涉案名录,你去扬州,任巡盐御史。”
我接过密函,指尖触到封皮上的蜡油,那蜡油里混着细沙——这是东厂专用的密函标记。
我摩挲着密信上张居正的私章,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南京贡院,曾见他对落榜考生怒斥“科场非沽名钓誉之地”。
如今这“非沽名”的张阁老,却用我这枚“敢骂考官”的弃子当刀使。
烛火下,信纸上“扳倒严嵩”四字的墨痕未干,却洇出另一片暗纹——那是徐文远供词里提到的“高拱当年在扬州私分盐税,曾求张居正遮掩,却被拒之门外”。
原来张阁老的‘天罗地网’,早将我这枚‘敢骂考官’的弃子算在局中——他当年在南京贡院斥退落榜生时,或许就在等一个像我这样,既无背景又敢戳痛处的人,来做这把劈向严党的刀。
我这枚饵,不仅要钓严党,还要替他清剿政敌的旧账。
盐运司是严党的钱袋子,动这里,便是动严嵩的根基。
抵达扬州那日,盐运司衙门前的石狮缺了半只耳朵,朱漆剥落得像生了癞疮。
师爷哈着腰迎上来,袖口露出半截金镶玉:“范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醉仙楼的花魁已备下接风宴,还请大人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