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5章 血绣金銮殿(第2页)

此刻陆谦缩在柱后,袖口露出半截绣着“虎”纹的密信,正是昨夜我从他鞋底抠出的,上面写着“火烧六和寺,毁林冲最后念想”。

殿外传来马蹄声,西北军副将王焕闯入时,怀里的铁盒还沾着沧州的雪。

“陛下,这是从高俅私造工坊搜出的兵器,”他掀开盒盖,寒光映出娘子苍白的脸,“每柄刀的吞口都刻着狼头,却多了道倒钩——与太尉府死士的佩刀一致,而真正的西北军刀,”他指向我腰间的银枪,“该是师傅亲刻的寒梅纹。”

娘子忽然踉跄,我扶住她时,触到她后背的伤——那是前日在草料场,为引开死士,被虎头刀砍的。

她伏在我肩上,轻声道:“教头,帕子内层还绣着高俅通金的密约,用的是他歌姬的发丝,每根都缠着毒,碰者烂手……”

话未说完,咳出的血滴在金銮殿的“忠”字砖上,将那笔画染成寒梅的枝干。

皇帝拍案而起时,高俅忽然抽出暗藏的袖刀,刀刃上的寒梅毒光,与娘子发间的银针同色。

我听见她低喝“小心”,袖剑已先我一步划破高俅手腕,毒血溅在他胸前的“忠勇”金牌上,将那鎏金烫成焦黑——原来这金牌,是用西北军将士的骸骨熔的,内里刻着“通敌”二字,此刻遇血显形。

退朝后,娘子倚在廊柱上,望着殿角积雪融化:“教头,你说师傅在天之灵,会怪我们用他的银枪杀人吗?”

她指尖抚过我战袍上的血渍,那是方才替她挡刀时留下的,“他说兵器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地狱……可我们偏要在这地狱里,用他的枪,我的针,绣出条活路。”

暮色漫进殿门时,鲁智深扛着禅杖闯进来,禅衣上绣着新补的“破局”二字,是娘子用自己的头发绣的。“洒家把高俅的密道拆了!”

他晃着从密道里搜出的账册,封皮上的寒梅纹,正是娘子在柴房用簪子刻的,“周老儿的弟子们正顺着密道,挖那些被他害死的弟兄的骸骨呢,每具骸骨的指骨上,都缠着绣线——像极了弟妹绣的平安符。”

娘子的泪忽然落下,滴在账册封皮的寒梅蕊上:“那是我教给姐妹们的,被扔进密道前,她们会把仇人的名字绣在指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