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故纸余音(第2页)

“能在寿宴上献画的,”苏锦璃将字条凑到烛火边,胭脂墨遇热变成紫色,显出个“王”字,“只有王太傅,他是容家的姻亲,去年柳贵妃生辰,他送的画与这幅《江南春景图》的笔法完全相同,是同一个画师画的。”楚君逸忽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猩红落在“王”字上,像滴在权欲上的血。

夜深时,楚君逸的咳嗽总算轻了些。苏锦璃坐在案前给他缝补被炭火燎破的袖口,银线的反光与江南月夜的水波完全相同。她想起去年在江南,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发着高热,她守在药炉边,药香与他咳在帕上的血腥气缠在一起,像此刻炭盆里的火与窗外的雪,各自灼烈,却又彼此依存。

“明早我去趟太庙,”楚君逸的声音带着倦意,“陈昱说王太傅的书房与太庙的偏殿相通,密道的砖缝与江南私宅的完全相同,是当年容尚书监造太庙时偷偷修的。”苏锦璃的银针顿了顿,针尖刺破指尖,血珠落在袖口的补丁上,与楚君逸旧朝服的肘部补丁完全相同:“我跟你去,太医说你这病不能累着,密道里的阴寒之气更伤肺。”

楚君逸笑着摇头,指腹擦过她指尖的血珠:“你忘了?密道的砖缝里长着‘还魂草’,与江南药圃的完全相同,能治咳嗽。去年我在江南咳得厉害,就是用这草煎的药,药汁的颜色与你刚染的胭脂完全相同。”他忽然压低声音,“而且,王太傅的小妾是沈家的远房侄女,发髻上的银簪与你那枚珍珠簪的莲花纹完全相同——你去更方便。”

苏锦璃望着他眼底的狡黠,忽然想起他们刚认识时,他也是这样用看似无意的话安排好一切,像江南水乡的暗渠,看似平缓,实则早已通到该去的地方。她将缝好的袖口凑到烛火边,针脚的走向与密道的砖缝完全相同,像幅藏在布帛里的地图。

次日清晨,两人扮作香客走进太庙。王太傅果然在偏殿临摹《兰亭序》,笔尖的墨汁里混着龙涎香,与柳贵妃砚台里的气味完全相同。他抬头时,目光在苏锦璃的珍珠簪上停留片刻,与当年那名信使看楚父玉佩的眼神完全相同——他认出了这簪子的来历。

“这位姑娘的簪子倒是别致。”王太傅放下笔,指腹摩挲着砚台的纹路,“与老夫去年得的枚莲花印泥盒完全相同,是江南沈家的手艺吧?”苏锦璃笑着颔首,指尖转动簪子,莲花瓣的阴影在宣纸上拼出个“甲”字,与林氏批注的圈点完全相同:“家父曾在江南做官,说沈家的手艺里藏着故事。”

楚君逸趁机咳嗽,帕子落在王太傅的砚台边,帕子上的血渍与墨汁晕在一起,像幅被染血的江南图。“犬子病着,”苏锦璃慌忙去捡帕子,指尖故意碰倒砚台,墨汁泼在《江南春景图》上,晕出的形状与第七副盔甲的轮廓完全相同,“真是对不住!”

王太傅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装镇定:“无妨,再画就是。”他的指尖在案下攥紧,指节的弧度与密道暗门的把手完全相同——苏锦璃瞥见他袖口沾着的砖灰,与密道的砖缝完全相同,他今早定去过那里。

离开太庙时,楚君逸忽然捂住心口,脸色发白。苏锦璃扶他躲进假山后,见王太傅的贴身小厮正往密道跑,手里的布包与“听雨号”货舱的油纸包完全相同。陈昱带着人从假山后冲出,小厮慌忙将布包塞进石缝,布包的棱角与江南字画铺的镇纸完全相同——里面定是第七副盔甲的藏匿详图。

石缝里的布包被搜出时,里面的图纸墨迹还未干,画着座宅院,院门的铜环与楚君逸父亲的书房门环完全相同——是楚家在京城的旧宅!苏锦璃忽然想起楚家被抄时,她藏的那本茶税账本,最后一页画着楚家旧宅的地窖图,与图纸的标注完全相同,地窖的暗格里藏着的,正是第七副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