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故纸余音

楚君逸案头的青田石印章彻底裂开时,苏锦璃正在给窗台上的腊梅换土。新土的黏度与江南私宅地窖的泥完全相同——那是陈昱昨日从江南带回的,说里面混着点甲片锈末,与楚君逸父亲监造的军械锈迹完全相同。她将裂开的石印碎片收好,碎片的棱角与江南漕运船票的齿纹完全吻合,像被时光咬碎的旧信。

“别收了。”楚君逸的咳嗽声裹着药香从榻上传来,他手里捏着半张宣纸,是从“听雨号”货舱搜出的,纸纹与楚父的茶税账本完全相同。“这纸上的墨迹里掺了朱砂,”他指尖点着纸角,“与皇帝朱批的成分完全相同,是陛下亲笔写的‘江南事毕,楚氏可安’——他早就打算放过我们了。”

苏锦璃将石印碎片扔进炭盆,火苗舔舐着青田石,裂纹里的墨渍化作青烟,形状与江南茶社的茶烟完全相同。她转身去倒枇杷膏,银勺碰撞瓷碗的轻响与江南药庐的铜铃完全相同:“陛下哪是放过我们,是怕我们查出他当年默许容家私藏盔甲的事。你看这膏子的琥珀色,与江南巡抚送来的密信火漆完全相同,信里说陛下派了暗卫盯着我们的船,直到驶出运河才撤。”

楚君逸忽然笑出声,咳得胸腔发颤。苏锦璃忙用帕子接住他咳出的血,血珠落在帕子的兰草绣纹上,与江南雨打兰草的水痕完全相同。“查出来又如何?”他喘着气笑,“当年我父亲替陛下背了通敌的黑锅,如今我们替他清了江南的乱,这笔账早就算清了。”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写“归”字,笔画与江南码头的“平安”符绳结完全相同。

窗外的积雪开始融化,檐角的冰棱滴落的水声与江南屋檐的雨漏完全相同。苏锦璃掀开窗帘,见廊下的石板上有串脚印,鞋跟的磨损与禁军暗卫的靴底完全相同——陛下果然还在盯着他们。她弯腰捡起片冰棱,棱面折射的光斑与楚君逸案头那枚珍珠簪的莲花纹完全相同,将光斑投在脚印上,竟拼出个“查”字,与皇帝御批的笔迹完全吻合。

“陈昱说,”她将冰棱扔进铜盆,“容家在京城还有处暗桩,是家字画铺,铺子里的宣纸与‘听雨号’货舱的完全相同,掌柜的左手小指缺了截,与当年给楚家送密信的信使特征完全相同。”楚君逸的指尖猛地收紧,半张宣纸被攥出褶皱,与江南字画铺的镇纸压痕完全相同——那信使是他父亲的旧部,当年据说死在了流放路上,原来一直藏在京城。

炭盆里的艾草燃尽了,灰烬的形状与那名信使的笔迹完全相同。苏锦璃忽然想起楚父的茶税账本里夹着张字条,写着“画中藏甲”,笔迹与信使完全相同,当时她只当是寻常涂鸦,现在想来,定是说盔甲的藏匿地点画在了某幅画里。

楚君逸从枕下摸出个布卷,展开是幅《江南春景图》,画中码头的桅杆角度与“听雨号”的完全相同,画角的印章与容家私宅的藏书印完全相同。“这是从字画铺搜的,”他咳着指向画中茶馆,“茶馆的窗棂纹路与听松茶社的完全相同,窗台上的茶壶,壶嘴的弧度与太液池捞起的甲片内侧刻痕完全吻合——是第七副盔甲的位置。”

苏锦璃用银簪挑开画轴的夹层,里面果然藏着张字条,是用胭脂调的墨写的,色泽与柳贵妃的唇脂完全相同:“三月初十,太庙献画。”笔迹与那名字画铺掌柜完全相同——他要借献画的名义,将盔甲藏匿地点呈给某位贵人,而三月初十是皇帝的生辰,献画的定是位有资格参加寿宴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