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送礼(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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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衣襟被挑开过,”崔元指肚牵出一根女子襦裙上勾破的丝线,柳茸自己都未曾留意过的丝线,“你去了何处?”
柳茸说起来龙去脉,悄然隐藏了赵玉则送的蜀葵玉簪,以及对方的示好。
听到她亲自去陈王处送还人头确认当日追杀的疑凶,崔元眉目微蹙,而落到实处,也仅是环在她腰际的手重了几分力道。
“送个头颅罢了,何必偷偷摸摸,为何不叫府兵护卫你?”
“你在昏着,我不想再引是非落人口实。”她拨拨他汗湿的额发。
只一句话,崔元脑中闪过官署里无数张脸,“那群老不死刁难你了?”
他问得认真,神情逗笑柳茸。
她本想说官印在手何人敢造次,见他紧绷着脸,改口道:“还要多谢公子的官印,我的话方有资格被他们听,没太难为我。公子伤势未愈,朝廷若指派长史代为坐镇,那时我才是人人可刁难。”
崔元一瞬缩瞳。
“我想召开一场堂议,公子以为如何?”她柔声抚着他。
“我替你去。”他想都没想便替她去撑腰,然而柳茸摇首,拒绝了。
“看来是我病了,入不了柳校书的眼。”崔元半开玩笑,伤中清减,偶尔咳喘,“你真的不需要?”
柳茸拨楞着他耳旁软锦似的发,“公子别忘了,我可是……能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有什么能比过往更糟呢。”
若崔元去了,她在公务上必然通畅无阻许多,然那不过表象,官吏在听的仍是崔元的话。
而她口中音、心中念,依然石沉大海般被人忽视着,那不是她想要的。
果然,提到过往崔元的脸色变了。柳茸发现他似乎颇为敏感自己在勾栏院的时光,该说是好奇,或是在意?
看着他的神情变冷,柳茸差点以为他要收回官印,掖紧了袖口。
可他动动唇,始终没多说,就吐了两个字,“去罢。”
他知道她在勾栏院阅尽千帆,阅历深厚。自己在她眼中说不定也纯粹是万千过眼的男人之一,“泯然众人”。
还是最无趣、生硬那一类,任何取悦皆是他人献过的把式,毫无新意。
益州各处勾栏院查封了个遍,崔元见过从里走出的女子,她们面带愁容,无措地站在日光下,对前来封门的官兵调笑、谩骂。他忽然对她的过去有了实感。
她见过许多男人,但她一定不喜欢男人,即使她不介意肌肤之亲,他也无法轻易视之,他怕,那般接触会再次伤到她。
况且从勾栏院抓出的男子,不是大腹便便脑满肠肥,便是骨瘦嶙峋,崔元几乎审吐,若是自己和这等人共度过,怕是十年不敢挨床。
得过柳茸照拂的恐怕有这些人,算上杜攸之,他心中火更甚,野猪怎堪配榴花,煞风景。
每当柳茸提一次过往,那些可能存在过的野猪就要拉出来于他脑中溜一圈。
当感受到她的手穿过发丝,他一方心如被人素手轻拨的水淙,一方晦暗地想,从前也有人被她如此温柔以待么。
那人可真是有福,有福地叫人生厌。
崔元遵医嘱去庭院下对着日头小晒,廊下传来女子交谈的私语声。
“阿姊的身子是错过调理时机的,养不好,但你不一样,你比阿姊有更广阔的前路。”
是柳茸在教小青习字。
“你既不想读书,那与阿姊说说,来日想做甚?”
“我想成为阿姊,当花魁,挣大钱!”
崔元听到女子温和地笑,“那阿姊希望,你永远不要得偿所愿。”
“坏人!”
“晚上想不想听坏人讲故事了?想听就握稳笔。”
阆苑里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混杂着墨香。
崔元无声抚着廊柱。
她说她错过了时机……那道声音里,他俨然窥到女子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与身健沾不上边,整个人像薄纸糊的,就是如此一个“纸人”,在崖间强而有力地拽住了他。
崔元的目光随女子修长身形向上,那身形,他触碰过,隔着衣她的腹腔起伏均匀,他难以想象那温软的触觉若无布料遮挡是什么样的。
而此刻被他抱过的腰际乌发垂散,与砚中墨相衬,满身遗憾,却愿意将比自己更小的人圈在身下。
如此瘦弱却如此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