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第3页)

宴绯雪笑笑,“也不是,怎么说呢,感觉没必要闹腾。”

“闹腾还有没有必要?我不舒服了我就要闹腾。”

“心里是有点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又只占一点点,还有很多其他复杂的情绪。”

“哦,我倒要看多复杂,你一点点给我说。”

宴绯雪慢慢说完后,苏大夫道,“这都不生气啊,一码归一码啊。你别把对白微澜的怜爱和你自己的怒意两相抵消啊。”

苏大夫一针见血道,“怒意得不到发泄,你不憋闷谁憋闷。”

“白微澜被周家欺负算计,你心疼肯定心软怜爱不已对不对。但白微澜曾经又对旁人这般好,简直青梅竹马这谁受得了。但你没办法生气,因为确实只是一点兄妹情谊是不是?”

宴绯雪笑道,“苏大夫不仅医术了得,还能窥看人心。”

苏大夫神神秘秘道,“我以前还真能听见人心。”

他见宴绯雪笑着不以为意,也没多说了,只道,“你这是占有欲作祟,你见不得白微澜对旁人好。”

“尤其这个旁人是你不知道的人,这意味这你惶恐白微澜身上出现的陌生点,你认为自己足以了解白微澜,但突然出现这么一段陌生过往,你肯定会抵触。”

原本以为自己男人全部都是他的,结果还有这么一段不知道的,换做他早就炸天了。

“更何况白微澜这么暴躁的人还写什么话本哄小妹妹,这表哥表妹就是情窦初开的危险关系。你听见要是心平气和,那反而才有问题。”

“更何况,这人都死了,白微澜也没眨一下眼,说明他真的是当做陌生人了。”

宴绯雪道,“是啊,尤其是那周单染蠢笨如猪,白微澜根本不会喜欢他。”

“是嘛。”苏大夫垫着脚尖,秋千一晃晃的,他还一脚把宴绯雪的秋千后椅踢晃了起来。

宴绯雪抓着绳子慢慢晃悠道,“但是,白微澜那么讨厌蠢货,他还给人辅导功课写话本。”

他明知道白微澜只是感激小时候周单染救他出地窖,才对她耐着几分性子,但宴绯雪却莫名有些膈应。

白微澜对谷雨放鹤都没这般耐心。

宴绯雪道,“我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哎呦喂,就你这样还无理区闹,那我岂不是作天作地?你心梗是因为白微澜对那好的人,是你的假想情敌啊。即使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没什么。”

“而且,你要是不闹,那就换成白微澜闹了。”

宴绯雪嘴角有些笑意,他道,“是的,他肯定控诉我不在意他,耍着小性子提一堆要求。”

苏大夫见宴绯雪根本就不需要疏通,自己内心敞亮着,就是一时气不顺冲犯了他的控制欲。

是的,宴绯雪控制欲也挺强的。

他也不允许白微澜对一个他厌恶不认可的人好。

不论是曾经现在还是将来。

但宴绯雪又能理性的压制住脾气,可这样内心总有些憋闷。

苏大夫摸清底细后,知道不需要自己疏通,他挤眉斗眼笑道,“他会提什么小要求?”

“你画的那些画册子,你们都试过了?”

宴绯雪嘴角笑笑,脚尖蹬地,整个人就随着秋千荡起来了,衣摆翩跹卷起一堆雪花,青丝如瀑流光倾泻。

苏大夫看的愣了下,满是艳羡道,“白微澜真是好福气啊。”

宴绯雪道,“收收口水,你家刈哥在后面盯着你呢。”

苏大夫连忙回头,而后捂着胸口道,“吓唬我,他今天去你府上教小栗儿习武还没回来。”

“再说我看大美人怎么了!”苏大夫外强中干挺着胸膛道。

苏大夫眉眼一动,来了一点机灵,他偷偷摸摸又雀跃道,“咱们要不喝酒吧。之前就有很多官员送了好多未开封的好酒。”

苏刈管苏大夫也管的紧,不允许他贪杯,每次把苏大夫馋的不行。

苏大夫见宴绯雪神情没多大反应,跳下秋千扯住宴绯雪的胳膊,像个小馋猫一样,“来嘛来嘛,一醉解千愁。”

宴绯雪噗嗤笑出了声,苏大夫真是被苏刈保护的太好了,儿子都十五岁了,整个人还少年娇憨的不行。

“你当我不知道,拉着我一起喝酒,到时候我就是你的挡箭牌。”

苏大夫瞪眼道,“是朋友就该两肋插刀,今儿不喝就不是朋友。”

“行。”

下午空腹喝酒,融融黄昏,斜阳都带着醉意。

没一会儿,苏大夫就醉倒在芍药花旁。不过两人决心是要买醉的,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铺子、薄褥、枕头都备的齐全,一旁还有茶水糕点。

这两人身边摆满了歪七扭八的酒坛子,宴绯雪酒量不算好,但比起苏大夫一杯就胡言乱语的酒量,他算好了。

苏大夫脸颊红扑扑的,醉眼迷离道,“刈哥怎么上天啦。”

宴绯雪顺着苏大夫颤巍巍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桂花树上挂着一只纸鸢,正在秋风中闲适转悠着。

苏大夫一喝醉就抱着宴绯雪的胳膊要找苏刈。

嘴巴就叭叭没停过,说他和苏刈的相处,一直说着苏刈的好。

宴绯雪心想会醉,但没想过醉这么快啊。

他有些头疼。

又怕苏刈等会儿不高兴,他也懒得解释。

于是飞快给自己灌了几杯酒,不一会儿就打了个酒嗝儿。

看向夕阳都是硕大的两个红盘。

他满意笑着,知道自己醉了。

他又接着喝了几杯,感觉脑子都混沌不清了。

宴绯雪脸颊浮着薄红,眼尾像是春水迷离又荡漾着笑意,指着药草圃里的稻草树人道:

“白微澜你个王八蛋,谁叫你有表妹的,谁叫你对你表妹好的,真令人恶心。”

苏大夫砸吧了嘴角,晃悠悠爬起来抓着宴绯雪的肩头道,“对,就该骂死他,咱们憋心里多难受。”

宴绯雪眼睛此时圆溜溜又水汪汪的,他瘪嘴道,“不行,骂死了,我就要继续守寡了。”

“哎,就咱们晏晏这容貌,你要哪个男人,勾勾手指头就过来了。”

苏大夫说着,又眯眼笑嘻嘻打了一个酒嗝,“不过,我家刈哥不会,嘿嘿。”

“我刈哥满心满眼只我一个。”

宴绯雪醉酒后神情失去控制,眼里一片茫然的纯真又满是鄙夷,“天下男人都臭都恶心。”

他脸颊浮上红晕,骄傲道,“不过白微澜是香香的。”

“我也只要澜哥哥一个。”

“咦,现在就澜哥哥了,你才骂一句啊,你舍不得骂我给你骂!”

苏大夫说着就撸起袖子,像是准备大干一场似的。

宴绯雪忙拉着他,但身上乏力,他一倾身结果全压在苏大夫身上了。

他下意识伸手扶住苏大夫肩膀,可手软哒哒的没力气,刚好苏大夫低头,手背就刮过苏大夫的脸颊。

“好呀,我还没开始骂,你就打我。”苏大夫委屈瞪眼道。

宴绯雪脑子没意识了,只呆呆睁着湿漉漉的圆眼睛,“我没有呀。”

“不许你骂我澜哥。”宴绯雪认真道。

苏大夫较真儿起来像头牛,他要哭不哭的十分委屈,“我就要骂白微澜!谁叫他欺负我们晏晏。”

宴绯雪愣住了,酒意透过白嫩的肌理,脸颊粉粉一片,他茫然歪头道,“白微澜怎么欺负我了?”

“他怎么会欺负我呢。”

“他最喜欢我了。”

苏大夫嘿嘿笑着,虽然醉的大舌头显然眼里是有意识的。

他看着一向精明城府深的宴绯雪此时毫无防备,哄着宴绯雪道,“他最喜欢你哪里呀。”

宴绯雪摸了摸自己右耳垂,而后捂着不让苏大夫看,欢喜道,“他最喜欢咬这里。”

苏大夫看了一眼,“哦,孕痣啊,我刈哥喜欢咬我大腿根儿。”

宴绯雪惊的眼里满是同情,“很疼吧。”

苏大夫笑得春情明媚,“我喜欢呀。”

宴绯雪嘿嘿一笑,眼里纯净似稚子,“我也喜欢我澜哥。”

苏大夫嫌弃宴绯雪醉的前言不搭后语,躺在枕头上望着夕阳道,“头好晕啊,我好像看到又看了刈哥了。”

宴绯雪也有些头晕,他倒在席子上,只是被人接住了。

宴绯雪看着面前的白微澜,扭头对苏大夫满是炫耀的语气道,“嘿嘿,我也看到我澜哥了。”

白微澜看着地上七八个酒坛子,风一吹酒气熏人的厉害。

芍药花盛着夕阳暖光,这两人醉的不省人事,竟然抓着芍药花吃。

他和苏刈两人都默契的没相互责怪,只抱着自己夫郎起身。

但两个醉鬼显然在状况外,看着他们两个相隔远了,都伸手闹着抓一起。

苏大夫脾气大,他对苏刈拳打脚踢,“放开我,我要和晏晏在一起,呜呜呜呜,白微澜这个狗东西欺负晏晏。”

宴绯雪喝酒了没什么脾气,软乎乎一团乖乖任白微澜抱着,还懵懵的看着白微澜吃吃发笑。

但是听见苏大夫吵闹哭喊,他也要从白微澜怀里挣扎去抓苏大夫的手。

这两个醉鬼就像是七夕鹊桥的牛郎织女一般。

白微澜想抱着宴绯雪走,但宴绯雪眼泪汪汪的看着白微澜,依赖的眼里满是渴望。

白微澜蹙了蹙眉头,想狠下心抱着走人;结果苏大夫这个醉鬼闹腾声更厉害了,而宴绯雪抓着他胸口衣襟,可怜兮兮软声道,“澜哥哥~”

白微澜心跳瞬间扑通扑通的。

这太犯规了。

白微澜刚抱着宴绯雪转身看苏刈,就见苏刈制服了他怀里捣乱的苏大夫——就这么抱着吻了起来。

宴绯雪脑袋趴在白微澜的肩膀上,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好奇和探究望着苏大夫的后脑勺。

那眼神太过纯粹干净,白微澜连忙捂着他眼睛转身走了。

“澜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呀。”

白微澜看着怀里醉醺醺的宴绯雪,脸颊都坨红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

宴绯雪窝在白微澜怀里孩子般的嘻嘻笑。

喝醉了也这么乖,不像苏刈家那个脾气炸天。

白微澜刚刚心软的不行,一进马车,就见一直乖乖的宴绯雪突然要闹着找苏大夫。

“呜呜,他一定是被欺负了,我要去帮他。”

白微澜把突然大力挣扎的宴绯雪禁锢在怀里,捉着他手不让他动弹。

低声哄道,“不是欺负,那是他们恩爱。”

宴绯雪清澈见底的眼里浮起茫然,而后睁大眼睛亮晶晶道,“那我们也要恩爱。”

白微澜喉咙一紧。

宴绯雪的眼型有些桃花眼的上挑,尤其眼尾像是带着钩子似的抓人;但此时醉酒后整个眼睛是圆溜溜的,像是孩子一般稚气不谙世事,可那唇瓣鲜红泛着润泽的水光。

白微澜知道那很软很清香甘甜。

像是没等到他的回答,宴绯雪瘪了下嘴角有些委屈的望着他。

水漉漉的眼里满是期待和探究。

白微澜俯身凑近,两唇相贴的时候,宴绯雪小鹿般湿润的眼里涌出欣喜和好奇,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微澜看。

白微澜有种欺负孩子的错觉。

他准备擡手捂住宴绯雪的眼睛,但一直贴着没动的宴绯雪试探的伸出了一点小粉舌尖,慢慢的舔着唇缝,他散发着酒香与无辜蛊惑,还一边看他反应。

白微澜不敢看那清澈干净的眼底,生怕看清自己欺负人的罪行。

可香软带着酒意袭来,白微澜忍不住低头慢慢品尝。

他一手握着宴绯雪的后颈让他靠在自己手臂上,一手揽着腰身抱稳宴绯雪。

白日的提心吊胆和见不到宴绯雪的慌张难受此时全被交染的气息安抚,见人后退还追着越吻越深,柔沁入骨一寸寸的讨要。

宴绯雪太乖了,软乎乎的窝在他怀里,汹涌的悸动冲聚手心忍不住伸进衣衫,摩挲着那盈盈一握的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