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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些贪官你要朕全部杀光?那这江山不就大乱,还有谁可以用?”

“皇弟,你无心权势,看不懂其中的深奥,想法稚嫩天真些也情有可原。”

从此之后奕王就知道先皇的想法。

他不是看不到贪墨严重民不聊生,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只要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奢华的日子。

百姓都只是他千千万万的奴仆,日复一日的从他们佝偻的身上榨取银钱粮食,来堆砌他巍峨高耸的权势巅峰。

奕王那时候开始,就联合太傅暗地培养自己选中的官员。送他们去各个州县历练。

天下像来凤州知府刘池礼这样的贪官恶吏数不胜数,他们打压排挤干实事的好官,致使天下乌鸦一般黑,劣币逐步良币。

但奕王他们选的官员,都是如来镜明这般百折不挠具有文人风骨、忧心民生的读书人。

一个来镜明虽然难以改变局面,但是二十几年来,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光亮只要奕王振臂一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莹莹之火也能与日月争辉。

奕王用二十年的时间告诉先皇,只要把贪官杀光,后面还有一批德才兼备的好官可以一展抱负。

护龙卫各个武艺精湛,以一敌五勉强能牵制住奕王,新帝倒是缓了口气,开始等待援军。

新帝在一旁看着奕王身手了得,剑刃势如破竹竟然不落下风,他急急开口道,“皇叔,你放下刀剑,朕还能既往不咎。”

“京畿驻守三营二十万大军,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这场宫变注定失败。”

奕王浑身仇恨似海,他剑刃染血割破一护龙卫的喉咙,鲜血噗溅在新帝眉眼,后者吓得滚在龙塌上直尿裤子。

就在奕王挥着灼热剑光血指新帝时,忽然出现十个功力深厚的暗卫齐齐包围了奕王。

大殿里其他亲卫与护龙卫打的正白热化,无暇分身支援奕王。

而奕王看到这十个暗卫的时候,也提起了精神,这就是传闻中的十二骁卫。

十二人不仅各个功夫了得,还擅长阵法,很快就把奕王困住。

顾凛柏从殿外匆匆前来支援,奕王叫他按下龙塌上的开关去追新帝。

奕王说话间,一个暗卫的毒针飞至,他挽剑击回;但只这个空隙眼前银光迸裂,余光中一把大刀朝他手背袭来。

而他避无可避,左侧方又长剑破空直刺他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横梁上飞下的苏刈将奕王提出了包围圈,而后自己加入了十二暗卫的厮杀中。

漫天毒针袭向苏刈,不待奕王说声小心,只见苏刈身如鬼魅,挥动的剑光如瀑,重重叠叠的身影,直直破了阵法。

奕王看得震撼不止,这苏刈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没一会儿,大殿涌入他们的亲卫,这群像是从血海里厮杀出来的神魔,此时各个目瞪口呆,如奕王一般震惊苏刈的武功。

很快,十二暗卫全部歼灭。

然而,新帝不见了。

皇宫的地下通道有无数条,即使奕王也只弄清楚其中五条派人驻守其出口。

至于新帝会选择哪条洞口,他们也只能赌运气。

不过就算新帝逃跑也无济于事。

武安侯已经率领五十万大军拦截在京畿各个出口,新帝寄托希望的三营,其中投诚了两营。

宫变厮杀已经到了后半夜,此时皇宫火光喧天,京城里的百官都被圈禁在府中。

一个个心急如焚不知道破晓后会不会变天。

要是奕王上位,他们大部分都要被杀头或者流放充军。

这些平时大肚便便趾高气扬的官员开始收拾金银细软,吼着哭哭啼啼到处添乱心烦的家眷。

他们抱着一丝希望打开后门或者暗门地道,结果迎面便是手握长枪的将士。

他们惶惶不安如油锅里的蚂蚁,更加令人心慌的是,不远处的文渊侯府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像是一个失败放弃的信号,百官们开始写遗书;或者像先皇那时一样被奕王按头写罪己诏,他们被按头写陈罪书。

风雅楼里,白微澜两人等的有些困了。

天色逐渐破晓,楼里寻欢作乐的声音开始散场。

正当两人开始准备回去的时候,只见屏风里面的床榻忽然嘎吱响起。

宴绯雪飞快把灯火熄灭。

小六一干亲卫顿时警惕护卫在白微澜两人周围,小四等人悄声飞上横梁。

嘎吱一声。

床塌机关响动,新帝一脸狼狈满是血和汗珠的擡头,被贴身侍卫托着出了床榻。

暗夜里,新帝喘气出了屏风。

他刚松口气,就见火折子噗嗤一闪,房间瞬间灯火通明。

一个男人打这哈欠看向他,“来的好晚。”

一旁容貌绝色的大美人笑道,“不过好在是来了。”

这场宫变势如破竹,天亮后百姓才知道变天了。

太阳照样升起,百姓照样一日三餐奔波劳碌,只祈求这任皇帝比前面两任皇帝贤明知民生疾苦。

很快在第五天的时候,朝廷颁布了新朝的第一道圣旨——减赋三年。

百姓瞬间欢欣鼓舞,齐齐敲锣打鼓庆祝新帝登基。

但新帝登基仪式繁琐,礼部等一干机构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中,最快也得一个月后了。

这五天,白微澜睡到日上三竿起,奕王和顾凛柏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也没他什么事。

新朝正在有条不紊的建立重组中,周家等一干贪墨官员通通被抓进大牢。文渊侯府在那夜中埋葬火海。

奕王安插在侯府里的暗探告诉宴绯雪,亲眼看见赵书蕴和她贴身奴仆推着轮椅上的宴德席走向火海。

宴德席和周扶明上次在火房被奕王父子打重伤后,并不敢伸张。一是对方位高权重,二是这里牵扯家丑他们毫不占理。

宴德席后面一直被赵书蕴亲手照顾,宴德席本以为患难见人心,开始懊悔自己对赵书蕴的冷落。

没郎情妾意几天,宴德席就瘫痪在床还哑巴了。

后面暗探还在宴德席的房间里,发现小暗格子中供奉着宴绯雪娘的画像。

看着像是余情未了深深藏在心间一般。

但宴绯雪知道后只是冷笑宴德席虚伪。

男人为了权势一开始抛妻弃子,等他爬上高位的时候又开始装深情。

他一身华服却心里空虚,开始怀念曾经的美好。

他供奉的是他娘吗?他只是供奉当年那个痴心一片情谊真切的自己。

日子又过了两天。

宴绯雪两人回遥山县的日子到了。

这天白微澜起了个大早,而奕王也下早早下朝和他们一起吃个早餐。

一家三口吃饭屏退了下人,奕王很珍惜和两人吃饭的机会。

毕竟白微澜真不按时起床吃饭。

“你们行礼都备好了吗?”奕王剥着鸡蛋问两人。

白微澜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有些挑嘴,他抿了口白粥道,“嗯,行山叔和碧清姨准备的很丰厚。”

奕王沉默无声,只细细剥着鸡蛋壳。

儿子儿媳刚刚相认团聚,他们就要回乡。

不过花娘的病情不能拖延,遥山县还有担心的孙子,早早把他们接来一家团圆。

宴绯雪看出奕王的不舍,笑道,“父王,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奕王嗯了声,默默又剥了两个鸡蛋给两人。

白微澜已经吃了个鸡蛋了,此时道,“父王,我已经吃了一个了。”

奕王严肃道,“御医说了,小孩子一天要吃两个鸡蛋对身体好。”

白微澜一噎,有这么大的孩子吗。

宴绯雪乖乖接过慢慢吃着。

为人爹娘的自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错过儿子近二十三年,不管儿子多大在他眼里始终都是孩子。

白微澜见媳妇儿吃了,自己也只得认命吃了。

吃过早饭,两人带着小六苏刈等人就要出发了。

奕王和碧清行山送到王府大门口。

碧清看着奕王眼里的落寞,也有些伤感拉着宴绯雪的手道,“你么这一走,偌大的王府又冷清了。”

宴绯雪笑道,“等孩子们接过来,就怕吵到你们耳朵。”

“哎呀,快接回来,王爷早就吩咐我们备着礼品呢。”

一旁奕王看着白微澜道,“早点回来,你大哥刚刚称帝,朝中百废待兴,你到时候给他分担下。”

给白微澜封号是掌管户部和铜务司的一字并肩王。

白微澜这一去便错过新帝登基册封百官的仪式,他的封王册典,要把孩子们接回京中再说。

白微澜嘀咕道,“父王真是,舍不得我们就舍不得我们,还用职务压人。”

行山笑道,“这样只会把澜少爷吓的不敢回来了。”

白微澜对奕王不满道,“叫您和我们一起回去又抽不开身。”

奕王眼里有笑意,他就喜欢白微澜顶嘴。

他颔首道,“等新朝一切稳定后,再去看看遥山县。”

碧清见奕王还是没年轻时的坦然善于表露,她打趣道,“遥山县那么大,王爷要具体看哪里啊。”

奕王认真道,“孩子们去过的、住过的、玩过的,本王都去看看。”

这倒是把白微澜心里搞动容了,他拍拍奕王的肩膀,“放心吧,倒是一定好好招待,倒是给盛雪楼再创一道招牌大菜。”

白微澜说完不看奕王反应,但余光中见他脸上期待,他摸了摸后脑勺,拉着宴绯雪的手,“咱们走吧。”

王府门口停了十驾马车还有大几十人骑卫,阳光下气势逼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行。

白微澜洋洋得意道,“媳妇儿,咱们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吧。”

奕王又想起孩子们自小颠沛流离,此时把外乡当故乡,眼里无声叹气。

心疼又无奈。

等会儿把孩子们送走了,再去大牢狠狠收拾周扶明和白聚瑞。

宴绯雪把奕王的神态尽收眼底,笑笑道,“怎么不算,咱们不仅衣锦还乡,还在京城找到了家。”

他们二人,虽然人生起伏低谷颇多,但他们遇到了彼此。

比翼双飞并肩作战,不管身处何地只要身边有彼此,那便无所畏惧。

马车渐渐驶出京城,白微澜抱着宴绯雪腰身,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出声道:“媳妇儿,你上次离京是一个人,这次有我陪你。”

他们上次离京,两人都是形单影只,他是逃命躲祸,白微澜则是追他“复仇”。

宴绯雪笑笑,摸摸白微澜垂在胸口的青丝瀑布,眼眸惬意的眯起。

他现在也不止一个人,白微澜也不止一个人。

他们有一个大家庭,有父王大哥有孩子们有大伯母,还有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至亲好友,还有一帮在困境中守望相助志同道合的伙伴。

乌云散尽,所有人的日子都会越过越好。

故事主线写完啦,正文完结。番外交代支线,该填的坑都会圆满。

有想看的番外可以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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