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之间的矛盾
孩子之间的矛盾
白微澜一回头就顾凛柏抱着小栗儿,神色不悦的盯着他。
在家里说话都不自由了吗?
白微澜迫于身份,只好捡起场面话,找补道,“世子……”然而他话刚开口,顾凛柏就转身走了。
你走就走,你抱着我儿子干什么。
白微澜郁闷。
他拉着宴绯雪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抱着我儿子走了啊。”
一旁小四小六等人看了白微澜一眼,又看了眼甩门进房的顾凛柏。
两边都是犟脾气。
小六气道,“白微澜你真神气,那是我家世子爷,在你这小破地方住,那是给你赏脸。也就是我家爷不计较,不然就你这态度,脑袋不知道掉了多少回了。”
白微澜也气闷,丝毫不怵道,“我就是仗着,我媳妇儿是你爷他爹救命恩人怎么了。”
小四见白微澜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奇道,“白爷就真不怕世子爷发怒,动真格?”
白微澜道,“他们这种天之骄子,早就修炼的不怒而威,从来不会靠脸色身份震慑旁人。”
“什么叫做不动神色面露杀机,像顾凛柏真正想要对付一个人,他才不会让对方察觉到。”
“你看看他刚刚气势汹汹甩门的样子,你家世子爷现在就只是生气了。你们到时候记得给我报修。”
小四恍然道,“白爷一直在试探我们家世子爷的底线啊。”
小六凶狠道,“你现在满意了?我们家世子爷可难哄了!”
噗嗤一声,白微澜听笑了。
“那凭什么要我去哄?”
“他还把我儿子抱走了,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小栗儿父亲。”
宴绯雪气笑了,擡手就给白微澜一个爆栗,“怎么说话的。”
白微澜抱头,不可置信看着宴绯雪,“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白微澜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小四等人目瞪口呆,谢敏之道,“乖乖,这咋搞。夫人还不去追吗?”
白微澜借机溜的那么快,不过是要他帮忙处理这烂摊子。
宴绯雪也是人精,变脸毫无痕迹。
他微微蹙眉,面色夹着担忧和惶恐,对几人道,“白微澜,他说话向来这样口无遮拦,世子殿下那边要怎么交代?会不会真动怒了?”
“我们夫夫俩受世子殿下照拂颇多,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刚刚还生气的小六立马道,“夫人不要担心,我们世子爷就是面子过不去,上次生闷气,足足在茶摊干坐两个时辰呢。”
宴绯雪眼里闪过惊诧,小六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牢牢捂住嘴巴了。
宴绯雪面色淡然假装没听道,“刚刚风声有些大。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不了不了,我要去练功了。”小六飞快就溜走了。
很快,热闹的院子里,只宴绯雪一人。
不,一直没出声的谷雨,愣愣的望着宴绯雪,“顾叔叔是世子啊?”
宴绯雪点头,而后嘘声。
谷雨严肃点头,而后小声道,“澜哥好厉害啊,敢这样说世子殿下。”
宴绯雪看着孩子眼里亮晶晶的崇拜,头疼道,“他做事看着张狂,但很有分寸,你可别学他。官场上身份尊贵的人,并不都是好相与的。”
宴绯雪道,“放鹤呢,怎么没看到他。”
“和谢敏之吵架没吵过,气出门了。”
宴绯雪哑然,“放鹤没吵过?”
“是,谢敏之说放鹤是炸毛鸡,放鹤听着更生气了,然后就打谢敏之又打不着,因为小六叔护着谢敏之。”
“谢敏之玩不起,明明是我们之间玩的,要拉着大人帮忙。放鹤最讨厌这种行为了,放鹤又骂谢敏之是没断奶的蜈蚣虫。”
“为什么是蜈蚣虫?”
宴绯雪一问出口,顿时就想起来了。放鹤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蜈蚣虫。也不能说怕,就是看到了会起鸡皮疙瘩的厌恶。
看来放鹤真的很讨厌谢敏之了。
宴绯雪和谷雨说完话,就去书房找顾凛柏。
书房内,小栗儿正眼巴巴的望着顾凛柏。
“叔叔,你是生气了吗?”
这几天相处下来,顾凛柏越发喜欢小栗儿,他摸着孩子脑袋道,“大伯确实有些生气。”
小栗儿啪叽亲了一口顾凛柏侧脸,软糯道,“亲亲就不生气啦。”
见顾凛柏反而神色严肃的望着他,解释道,“父亲和爹爹说不能亲别人,但是叔叔可以亲。”
“哦~谁给小栗儿说的?”
“我问爹爹了,能不能亲叔叔,爹爹说可以亲。”
宴绯雪说的?
顾凛柏总觉得宴绯雪像是知道什么一样,难道他和白微澜真有些相似?让宴绯雪怀疑了?
顾凛柏想着,只见一只小手捏着他鼻尖,“叔叔不要生父亲气啦,我父亲这个人向来口是心非的。”
“怎么就口是心非了?”顾凛柏鼻尖被捏着,说话带着严重的鼻音,听的小栗儿咯咯大笑。
小栗儿手指一捏一放,玩起了鼻头,神色酷似小大人,奶声奶气道,“以前在老屋的时候,父亲总叫爹爹滚,结果没一会儿,他自己就在爹爹面前晃悠。”
“放鹤哥哥都说了,这就是死要面子死鸭子嘴硬。”
顾凛柏点头,想着白微澜那脾气,不知道是怎么追上宴绯雪的。
他道,“那你爹爹以前是什么反应?”
小栗儿歪头想了想,“爹爹没有不开心呀,爹爹还笑呢。”
“所以叔叔不要生气啦,我爹爹被父亲说滚都没生气。”小栗儿气鼓鼓道,显然不满意白微澜那时的行径。
“小栗儿如果要大伯不生气的话,那就改口叫大伯。”
“啊~”小栗儿只犹豫了一瞬,立马欢喜的喊道,“大伯!”
“大伯比父亲大,这样就不能生父亲气了。”
顾凛柏看着这孩子着实招人喜欢,他道,“你爹爹怎么把教的这么好。”
狗脾气的白微澜竟然生了个甜嘴的。
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白微澜夸他媳妇儿倒是毫不吝啬。
顾凛柏想着,就听见敲门声响起了。
顾凛柏看着门外身形,肩背下意识挺直,但又不想宴绯雪进来说刚刚的事情。
白微澜幼稚,连带着他也幼稚。
顾凛柏悄悄对小栗儿道,“你就说大伯正在练字不方便见客。”
小栗儿点头,扯着嗓子朝门外道,“爹爹,大伯说他不想见客。”
门里门外同时一怔,顾凛柏望着无辜眨眼的小栗儿,后者小声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
门外顿了会儿,只听道,“那爹爹就不打扰你们,我去钱庄了。”
钱庄这几日都顺顺利利的,没什么大事儿,但小麻烦不断。
开业就兑换票据,信裕钱庄的口碑节节攀升,很多百姓愿意把银子存入钱庄。
当初赵家并没有吸纳完全城百姓的存款。以前不敢存赵家的,这回都陆陆续续存信裕了。
不过,对面丰康钱庄,很快就推出了有力的对策。
不论存款和放贷周期和金额多少,息钱一律比信裕让利两分。
一时间,原本打算存信裕的,都转头进了丰康钱庄。
不仅如此,他们存钱贷款完全不追究来源、用途,只要进钱庄办业务就送鸡蛋馒头。
宴绯雪走进钱庄,就见两边门口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几日是丰康门可罗雀,现在是信裕这边冷冷清清了。
对面伙计吆喝的卖力,扯着嗓子喊道存钱贷款息钱更实惠,进钱庄就送鸡蛋馒头。
寒风中丰康门口排起了长队,热闹的很。
钱多余刚好出钱庄门口,看到宴绯雪望着他们那边,神色得意傲慢的不行。
丰康钱庄的伙计一个个也精神高涨,反观信裕的伙计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拉长着脸。
宴绯雪进钱庄的时候,还看着一个伙计正苦口婆心的劝一个客户在他们这里存款。
“在你们这儿存息钱没对面多啊。人家还送鸡蛋和馒头。”
“你们这儿什么都没有,拦着我干什么快让我过去,别鸡蛋领完了。”
周焕正为此事发愁,想汇报给宴绯雪的时候,宴绯雪恰好就来了。
周焕面色看着有些着急,这是他第一次做档手全面掌管钱庄。
档手上面掌柜的位置还空着,这无疑是一个信号,要是他做的好,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周焕被伍六看贬瞧不起信裕,他自然越想把钱庄风风光光做大。外加上宴绯雪开的待遇太过优厚,怎么都要好好干。
可对面丰康钱庄,完全就是流氓扰乱市面的打法。
开钱庄的,用钱击垮竞争对手是最常见也最可耻的做法。而他现在有两个想法。
一个是跟着调息竞争,这无疑是被牵着鼻子走的下下之策;而且换一个人也能想出这个法子,体现不出他的作用。
第二个法子就是针对钱多余本人的,钱多余要是被撤走,换一个人来做,说不定还能有些转机。
周焕对宴绯雪道,“对面钱庄现在无差别吸收存款和放贷,这很容易爆出问题。”
“不过,这也是他一贯的手法,我之前托同行打听过钱多余的行事作风,他手上烂账很多,但因为后台关系硬都抹平了。”
钱庄吸收存款并非来者不拒,一般只接受熟人的款子,以防存进取出之间间隔过短,影响钱庄的银子流通。
尤其是对大宗存款一定会仔细盘问。防止钱庄把这笔银子放贷出去,结果对方突然要取款,导致钱庄出现周转寸头,银根紧缺情况。
宴绯雪道,“钱多余经常有很多烂账?是确实收不回来,还是故意放烂账?”
周焕一惊,故意放烂账可是行业大忌。
谁都不想钱庄养个家老鼠,偷偷摸摸贪污银子。
周焕道,“我再找人调查一番。”
宴绯雪点头,“对面钱庄调息,我们不用跟着走。不出几日,这招也会失效。”
周焕恭敬道,“东家可是有好办法?”
“城里有闲钱的百姓,不外乎是衙门公差或者商人商贩。遥山县各行各业行首都与我白家利益密切相关。”
“只要打声招呼,李、林、季等商号自然能让那些依附他们的商贩把钱存我们钱庄。”
周焕眼睛一亮,“东家高明,这样一来,城里有钱的都选择存咱们信裕,一些自己做摊贩生意的,自然也会跟风存进信裕。”
“对,即使丰康息钱高些,百姓存银子的时候也都会多些疑虑,怕里面有诈。尤其是丰康钱庄上次请了那知府,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