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妻(第3页)
燕哥儿笑着指点他,男人说不会,非要燕哥儿手把手教。
燕哥儿握着他的手,带着他过一遍,筛子里的土有些重,刚端起来,男人就说自己会了。
还笑嘻嘻说媳妇儿好聪明。
然后男人就抢着自己干活,让燕哥儿在一旁陪着他就好了。
他额头上出了点汗,会凑到燕哥儿面前要他擦擦,燕哥儿眼里有碎光闪动,说他不用干的这么着急,慢慢干就行了。
阳光很暖,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像是渡了一层温暖的光,冷感矜傲的眉眼间淌着浓稠的情谊。
燕哥儿也似被这样的男人触动,盯着人看着,唇角不自觉弯弯,擡手捏了捏男人耳垂。
这就是两情相悦吧。
这就是他渴望憧憬的婚后生活啊。
万杏怔在原地,为自己一路上的愤恨恶意感到荒谬。
他是见过燕哥儿家男人的,但是从前眼里只有自己男人,根本不会多看旁人一眼。
现在正视内心,不可否认,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陌生男人的时候觉得太过耀眼,即使余光一扫,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张大郎,即使是他的男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从样貌和疼媳妇儿两点比较,都赶不上这个人的脚指头。
这样的男人是燕哥儿的男人,难怪人家一心守节,宁愿做寡夫郎拖家带口都不愿意再嫁。
见过好男人,怎么还能容得下别人。
万杏浑浑噩噩离开了院子,脑袋空空的,但是脚步还是不自觉朝家里走。
直到一人很诧异问他怎么在这里,说他公婆带着人正在燕哥儿家里给他出头。
万杏顿时就慌了,赶来的时候就见裘桂香正在撒泼骂人。
“不好意思,我公婆误会了,一时心急才这样。”
万杏一边说一边拉着裘桂香,他身材瘦小,根本拉不动裘桂香这种长年干粗活的犟劲儿。
“别拉我,你年轻人皮面儿薄,不要怕,这事儿有我这个长辈做主。”
“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今儿当着众人的面都说清楚。”
裘桂香这么一说,周围人都好奇的看过来,急地万杏大冬天的开始脸冒热汗。
本是利索的嘴巴此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好声好气地连给宴绯雪说是误会。
裘桂香怒其不争,拉着他低声说,“你是新夫郎,人生地不熟的,这一架,你必须吵赢。”
“不然今后,随便哪个人都敢跑来欺负你。”
万杏急的眼珠子在眼眶乱打转,又不好意思看宴绯雪两人,最后见拉不动裘桂香,气的连连跺脚,一咬牙自己就跑了。
“我都说了是误会,我根本和他们没说上话见过面!”
“你还要我说什么?叫你儿子自己来说吧!”
“哎,这孩子怎么这样!”
“有我给他撑腰还跑了。”
杏哥儿跑出去了,裘桂香瞪了一眼宴绯雪两人,就准备借势追人趁机离开。
但是她要走,白微澜却不让她走了。
“当我家是菜市场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裘桂香回头,夕阳正好从白微澜身后照来,她整个人都盖在一片阴影里,眼前的男人沉着脸看着格外高大有些吓人。
但是这么多人在,她不信还敢动手打人。
“没听见杏哥儿刚刚说是误会吗?”她理直气壮道。
一旁刘婶儿也道,“别伤和气,都是误会说开就好了。”
白微澜冷哼了声,傲然挺立,凶声道,“是不是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让我媳妇儿不高兴了。”
“道歉,或者通知家里男人来谈,我也不屑为难你们妇人。”
叫裘桂香道歉那是比登天还难,谁不知道她最好强、好脸面的一个人。
但是叫她男人来,裘桂香更加不可能。
自己病着都还要下床给男人做饭,神龛上的祖宗怎么可能轻易下凡来救她。
白微澜这强势的口气,说白了就是不道歉就扣人不让走。
看热闹的众人也怕被波及,纷纷后退出了院子,在院外探头探脑看着院子里的热闹。
李婶子也准备跟着人出去,但是转身的时候余光扫到白微澜的眼神,突然被钉在了原地。
“这位李家婶子,请留步。”
用词和气,但李婶子心里突突一跳,在众人惊愣中缓缓看向了白微澜。
男人即使刚刚在筛土干农活也看不出狼狈,反倒透着一种飒爽朝气的气息,只是这种感觉在看到一群人闯进来的时候,变成了冷厉,像是打扰了野狼的休憩。
“我也听到一个误会。”白微澜不紧不慢道。
“和你家男人有关,李婶子今天要不要当着大家的面澄清下。”
白微澜的语气听着有商有量,但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冷的让人背后生寒,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李婶儿看着阴影下的裘桂香,只觉得那冷意也笼罩在了自己身上。
她装傻道,“什么误会?我们哪有什么误会啊。”
宴绯雪也看向白微澜,他眼里的疑惑在看到李婶儿心虚的模样时,顿时了然。
不会儿三年前的流言蜚语到现在还在传吧。
他本想开口,但是白微澜挠了挠他手心,手指弯曲抵着手心,轻轻叩着,像是请让他行使保护自己心上人的权利。
宴绯雪侧眸看去,明明面上看起来还那么冷肃。
他眨眨眼,示意白微澜继续。
白微澜看着慌神的李婶儿道,“既然那不是误会,看来是有人,存心在背后造谣李婶儿家男人和我媳妇儿了。”
“既然这样,要是我再听见别人造谣,我先把人打断骨头,再丢到李婶儿面前处理。”
他目光阴冷,慢慢道,“毕竟是误会,还得另一个当事人出面澄清下。”
李婶儿被这话吓得嗓子眼儿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她应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就是燕哥儿之前勾引他家男人未成功的。她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让眼前护着宝贝似的男人看看清楚真相。
可是,被男人的目光锁住时,她从前完全没想过的一个问题浮现在了眼前。
燕哥儿之前的男人这样俊,听说还是个高门大户出来的,和燕哥儿站在一起像对璧人。
就燕哥儿自己这样貌,出挑的厉害,村里老人都说活一辈子没见过如此好看的。
这样的燕哥儿能看得起自己家里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男人?
李婶子以前没想过的、刻意逃避过的,在那震慑的冷眸下,脑子被迫转的飞快。
是了,罕见的美貌放在一个哥儿身上是值得赞叹的。
但是,放在一个孀居寡夫郎身上,那就是不安分的浪荡模样。
他男人回到家里就给他说燕哥儿趁孩子在院子,故意关门试探勾引他。
她当时一听就气急了,并且还隐隐有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
后面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燕哥儿本人都听到了,找到家里和她男人对峙。她男人当场就怂了,说是谣言。
但是这话怎么有人信。
前几天燕哥儿还剁了醉酒闯他家的男人手指,还把那手指,挂在了嚼他口舌的人家的屋檐下。
谁知道不顺着他的话承认,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她当时见男人承认,心里憋屈又不敢明晃晃在人面前反驳。
她只得背地里到处说不平,让人看清这个寡夫郎的真面目。
但是,此时燕哥儿家那男人的眼神让她瞬间醒神。
——那眼神像是厌恶,又像是说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各位听好了,要是我今后再听到一丝关于我家媳妇儿的流言,是缺胳膊还是断腿,说前先掂量掂量。”
白微澜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李婶儿、裘桂香、刘婶儿,然后朝后面一片人看去。
目光威压冷锐,着实像脖子上比了一把刀子,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刘婶儿甚至有种在劫难逃的错觉,但是幸好,那视线又移开了。
她又忍不住打圆场道,“哎呀,谁会这么说啊,这声名大事的,哪能乱说啊。再说,燕哥儿这模样,十里八村找不到相衬的,就小白你们俩天生一对啊。”
“叫我白微澜吧,我们没那么熟。”
刘婶儿讪讪,厚厚的嘴皮子呐呐诶了声。
他那煞神样子,谁敢直呼名字。
“大家都回去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要是谁忘记了,可以去王家看看王老大的伤势。”
他嗓子冷又低,带着令人打颤的暴戾。
看着人模人样的,但是一旦触及他身边的燕哥儿,就像是动了他的宝贝,变成不顾一切撕咬的山兽。
众人都哆嗦着脚尖儿连忙不停的往回走,脚尖交错急促,忽的一声惊吓让众人反射性回头。
“桂香婶子,你还没给我媳妇儿道歉吧。”
“要么道歉,要么就叫刘婶儿通知你家男人来领人。”
几人回头,只见白微澜拦住了裘桂香的去路,整个人阴沉沉的,眉眼锐利透着隐隐的暴躁。
“哎呀,桂香,你就道歉吧。”
“确实,人家燕哥儿一家确实被你平白吼骂了一顿。”
“对啊,这事儿还是你错在先,道个欠就完了。”
众人都怕白微澜动手打人,赶紧劝裘桂香道歉。
裘桂香被逼的瑟缩肩膀,但她昂着头眼底还是不甘和怨意。
一开始她借着众人,在这里立强悍不好惹的护犊子公婆形象,现在,她也不得不在这群人压迫下,承认自己做错了。
“算了,桂香婶儿压根儿没觉得错。这道歉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也不需要。”
宴绯雪开口道。
“我不知道桂香婶儿为什么对我敌意如此大。”
“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拒亲的话,这未免太不可理喻不讲道理了。”
他语气加重道,“难道你家是皇亲国戚,看上谁就得娶谁吗?”
他急厉的语气说道这里,极淡的笑了下,众人却被这笑恍惚了神情。
像是掩盖在草丛里的虞美人,褪去遮掩,又美又艳,还带着冰冷的毒意。
只听他道,“要是曾经因为我是寡夫郎就好欺负,就低人一等,”他说道这里顿了顿,嘴角微勾道:
“那希望你永远都没有这一天。”
——那我祝你死在你男人前头。
裘桂香顿时眼睛死死睁大,她擡手就想动手打人,被眼尖的刘婶儿拉住了。
同时白微澜已经护在了宴绯雪身前,他笑得玩味,“桂香婶子着急什么,我家晏晏这不是祝福你吗?还是你自己误解了什么?”
“你误解我们一次不道歉就算了,现在还想误解第二次还想打人,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裘桂香又气又惧。
不止她,就连一直拉扯她的刘婶儿也被白微澜威胁的语气吓到了,呆在都忘记拉扯人了。
裘桂香想逃走,但是没台阶下,手肘自认为不被察觉的顶了顶刘婶儿的腰间。
“哎,你打我干什么?”刘婶儿从僵硬中愣愣道。
裘桂香眼刀子嗖嗖,刘婶儿立马回神,“哎哎,都是误会,咱们走咱们走。”
就这样,院外脚步声落荒而逃,院子又清净下来了。
白微澜:什么货色,都敢觊觎我家美人!
祝高考大捷!
日万快日不动了,有没有小可爱鼓励我下,秃头猫猫更秃头了(不是真秃头,是耳边毛少,试图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