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第2页)

时间在流动，影楼里的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咔嚓。咔嚓。

快门声回响在每一个角落。

灯光下，穿着圣洁婚纱的新娘站在中间，身边是紫色礼裙的伴娘团。

不远处的休息区，宋贤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女人就是麻烦。摆个pose都能这么半天，搔首弄姿也没见有什么区别。”

他心里烦，从口袋里掏出烟，用打火机点燃。

吸了口烟，吐出，他心情痛快些，偏头看向悠闲坐在椅子上的秦纪阳，问道：“抽吗？”

秦纪阳的目光从顾谨身上移开，擡头看了宋贤一眼：“戒了。”

说完又转过头。

宋贤差点以为自己幻听，秦纪阳烟瘾多大，他一清二楚，光抽就算了，有时甚至点了烟搁一边当熏香使，现在竟然说戒就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小子终于……”他说着，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猛地转头看向伴娘团。

顾谨站在最边上，穿的和其他伴娘一样，却比新娘更耀眼。

她旁边几个女的还在为摆什么姿势争吵，她一言不发，神情恬淡，蓦地让他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再联系上之前秦纪阳主动跟顾谨打招呼，宋贤犹豫试探道：“你不会…还喜欢她吧？”

秦纪阳没回他。

宋贤却从他脸上找出些相似的东西，那是过去秦纪阳只有看着顾谨时才会有的表情。

“艹！”他叼着烟，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秦纪阳，“你是多想不开啊，多少人追在你屁股后面求你看一眼，你非要喜欢一个对你甩脸子的。”

“听兄弟一句劝，你和她不合适。”

秦纪阳垂眸，睫毛遮住眼底情绪，其实宋贤说的，他哪会不懂。

顾谨和他是两类人。

顾家是清白生意起家，顾谨被家人捧在掌心，开朗乐观，而他和她正相反，生于泥潭，见惯了黑暗，人生对他不过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哪怕是音乐，也不过是比起其他不让他那么无聊罢了。

直到遇见顾谨，他开始有了渴望，他改掉那些恶习，学着温顺。

然后一场雨让他清醒。

他从不是什么好人，七年前那晚，如果顾谨没认出他，他本打算带走她。那种没监控的地方，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他会把顾谨藏在顾家手伸不到的地方，那样她永远只属于他。

但她认出他了，那一刻，他决定放过她，却并不那么甘心。

恨意是所有情感中停留最长久的，与其被她忘记，他宁愿她恨他。

这之后他回到没有顾谨的生活，捡起烟酒，变回她最讨厌那类人，用这些提醒自己，他们再无可能。

试着不去想她，不去关注她的生活，他努力了七年，可从电视上看到她那一刻，他的心像被一把刀划开，压抑的感情涌出，蔓延到四肢百骸。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是怨她的，她可以轻易给别人机会，却对他如此吝啬。

秦纪阳忽然觉得，自己拼命忍耐着要远离她的念头实在可笑。

他不想继续忍了。

他要顾谨。

无论用什么手段，付出何种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