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节公开课(第2页)

她听见裙子上的金链银链和细碎珠宝的碰撞声，觉得颇有一番乐趣，而伊格内修斯正在和格雷沙姆谈论高深莫测的话题，翠丝特询问克林索尔是否有闲时间，露西亚悄悄跳了好几下，又提着裙子跑得更远，尽己所能蹦得更高。

这下，她更快乐地释放起从刚才就被压抑的天性来，在原地旋转着蹦蹦跳跳，听玎玎瑛瑛的碰撞声，觉得这声音简直来自于群星，一切天体都在她裙子上旋转。

伊格内修斯收回目光，忍不住打断格雷沙姆说：“他们都叫她疯丫头，但她真的很可爱。”

格雷沙姆则说：“我一开始就说了露西亚·戴维德是位可爱的小姐，你应该好好跟她学。”

伊格内修斯又看向她，黑夜遮不住她的光华灿烂。他一开始以为她是来把他逼入塔尔塔洛斯的，现在却相信她能带着他上巴别塔——如果真的存在这些的话。谁说不存在呢？若是不存在，她怎么会到他身边来，挣脱自身梦魇的同时驱赶他整夜的噩梦。

伊格内修斯把翻涌而上的旧事压下，说：“你现在见着她本人了。”

“和我想得不太一样。”格雷沙姆说，“她太年轻太天真了，还是个孩子，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除非有神佑，否则很容易蒙尘堕落。”

“可是她有自我保护的力量。”伊格内修斯辩解道。

格雷沙姆停顿下来说，“你觉得她会运用吗？”

他招呼露西亚回到众人身边，和蔼地询问她：“我们的花园不错吧。”

露西亚兴奋地点头，“这就是我梦里想要拥有的花园。”

“哈哈哈哈，多亏了你阿姨打理。”格雷沙姆笑得胡子颤抖起来。

露西亚试探地问：“那些动物也是？”

“我剪的。”格雷沙姆翻翻嘴皮小声说，“你们所罗门阿姨为这事跟我吵了好久，说不符合花园风格。”

翠丝特夫人耳尖，回头说道：“那我后来还不是只能允许你做这些？”

露西亚咯咯笑起来。

格雷沙姆继续说：“我刚才和伊格内修斯在聊些魔法相关的课题，谈及我们都不了解的心灵系魔法，想问你几个问题。”

露西亚忙说：“我完全不知道魔法方面的事。”

“放心吧，我只是想问你几个关于选择的问题，不涉及到其他部分。”

露西亚看了眼伊格内修斯，而后点头，与他们并肩而行。

格雷沙姆说：“假如你在路上看到有人遇上了麻烦正在求救，会怎么做？”

露西亚想也不想，说道：“当然是上前帮助他了。”

“不问问缘由？”

“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才会向陌生人求救，要是没有人理他，会感觉更无助吧。”

“如果你也陷入险境呢？”伊格内修斯生气起来。

露西亚思考片刻，敷衍地回答：“我……我运气一向很好。”

“是吗？谁上次在街头巷尾被人追差点没有逃掉，谁之前被人……”伊格内修斯没有说下去，他想到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沙哑的哭泣，看见完好无损又天真得叫人厌烦的露西亚，想象那张无所谓的面容做出痛苦到扭曲的表情，扭开头。

翠丝特温柔地对露西亚说：“露西亚，要知道，所有淑女所受的礼仪教育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别人陷入险境时迅速离开。”

“那他怎么办？”

“他和你没任何关系，不是吗？”

“这倒是。”

“自己的生命是才最重要的，要是有人这样做，那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

露西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她看得出大家都不赞同她挺身而出，只好点头服软。

但她打心底里认为，见死不救同样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不过，我们就别听这些人谈论学术问题了，想必他们已经得出结论。露西亚，陪阿姨和加西亚先生一起聊聊天。”翠丝特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