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第2页)
等到谭以进了屋,千里悄悄溜进院子里,从灰烬中扒拉出唯一一片尚留有字迹的残页,带回了明阁。
信纸边缘已经被烧得焦黄,残页上看不出什么完整信息,而落款处一角被染上焦黑的“白”字,证实了泊影的猜想。
一边听她说着昨夜的事,赵云奕在桌上书山中翻找,逐渐皱起了眉。
“在这种时候焚烧书信,看来已经惊动了对方。”
泊影头也不回表示赞同:“眼下白途不在临安,他手中的信大约来不及紧急处理。如今只有找到谭以的信,才好弄清楚这位国师大人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
白途屋子里东西多却一目了然,几乎所有东西都放在明面上,包括一些事关朝中公务的信函。
数次派人前去明阁,他不可能不知道渡影阁的本事,却似乎分毫也不担心会被人潜进府中调查。
泊影将桌案包括一旁摆着的书山都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正在她开始担心今夜一无所获时,忽然听赵云奕的声音幽幽飘来。
“泊影。”
泊影擡眼看去,见他从衣橱中找到了一个古朴木匣。
木匣与衣橱同色,就放在衣橱正中,打开门就能看见,甚至都算不上被人藏起。谭以的信正妥善收在其中。
泊影点燃窗边的灯,微弱烛光霎时将眼前照亮。
她就着烛火,一封一封查看白途收起的信件,赵云奕也跟了过来凑到她身后。
信件称不上多少,每月一封联络,算算也有约莫两年时间,自谭以进入翰林院以来便没有中断过。
手中的信言语简洁,俨然一副下属同上级呈递汇报的语气,多是有关公务的消息传达,包括前阵子对于调任学士院的感谢。
但正因如此,泊影一封封看过去,眼神愈发凝重。
她将手中信件看了又看,尤其是八月委托前后的几封,却没有发觉任何异常。没有令人疑惑的暗语,没有无关公事的寒暄,每一封信都普通得令人起疑。
谭以既然赶着时间销毁信件,必然说明白途的信里藏着重要的东西,不能为外人得知。
“确实是谭以的字不错。”赵云奕握着信纸凑近了烛火,仔细辨认着。
“是我们哪里疏忽了,还是说这几封信不过是障眼法?”
“不像。”泊影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他,转头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
白途的卧房不见寻常屋室那样的隔断,看过去除了满眼的书,便只有床榻和那一张书桌。一切秘密都无处可藏,屋中所有一览无余。
“我原还奇怪,白途这样好似藏着秘密的人屋中竟过于简单,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白途将屋中一切摆在明面上,并非屋主人毫无防备,却是有恃无恐。他笃定即使有人潜入,也什么把柄也都抓不到。
他的谨慎相较常人更甚,自开始就没有留下证据。
赵云奕翻来覆去看着那几张信纸,忽然目光在某处一顿,轻声唤道:“泊影,你过来看。”
泊影朝屋外看了一眼,自一排山河图志旁走开。
“发现什么了吗?”
“落款。”
泊影微微一怔,凑近了些看过去。赵云奕侧过身,将手中两张分属于七月与八月的信纸稍稍偏向她。
“七月和八月的这两封信,最后一页虽语意完整,却没有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