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柯 作品
第21章 灯下的药渣酒(第3页)
苏挽月的指尖顿在木雕裙摆的算珠纹上,忽然想起白天百姓送来的谢礼,每样都带着虎娃的鬼脸,却不知有多少是眼前人暗中指点。酒意上头,她忽然轻笑:“张一凡,你这算珠拨弄的,怕是把我的心也算出个窟窿了。”
更夫敲过三更,老青牛忽然晃着角上的“醒酒鬼脸”闯进来,角尖还沾着虎娃的蜂蜜——显然是偷喝了坛子里的酒。张一凡跳起来追牛,算珠荷包在腰间叮当乱响:“小崽子!再让老牛偷酒,当心它醉了把你的刻刀吞了!”
苏挽月看着他追牛的背影,石桌上的鬼脸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算珠荷包的影子恰好落在木雕小盒上,像极了算珠与银针交叠的图案。她摸着马鞭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鬼脸流苏,忽然觉得,这坛药渣酒的滋味,竟比西域葡萄酒更让人醉心——醉的不是酒香,而是那个在毒案里算尽人心,却在她面前露出笨拙温柔的“坏商人”。
当虎娃的笑声混着老青牛的醉哞传来,苏挽月忽然明白,有些情愫就像虎娃刻的鬼脸,初看歪扭,却在时光里渐渐显出生动的暖意。就像张一凡的算珠,拨弄的从来不是银钱数目,而是将她心中对商人的偏见,一点点算成了带着药香与笑纹的别样风景。
鬼脸灯在夜风中摇曳,映着石桌上未说完的半句话,却让这晚的药渣酒,在算珠与刻刀的交响里,酿成了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动人的、人间烟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