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柯 作品

第4章 梯田妙算(第2页)

“凡哥哥快看!”少女指着竹筒连接处,三只背生金斑的甲虫正顺着湿滑的筒壁爬动,“这是不是你说的‘引泉虫’?去年秋天你蹲在水边看了整宿,差点被蚊子抬走!”少年慌忙抢过书,看见自己画的甲虫图旁写着:“背有金斑者,喜湿畏光,遇水则鸣,可作水闸警示。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旱情缓解的那个傍晚,梯田里的玉米苗竟挺起了腰杆,叶尖挂着水珠像串翡翠。村正捧着新收的山芋来药庐,看见张一凡正趴在地上逗蟋蟀,面前摆着七个陶碗,碗底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日、月”。

“小神仙又在捣什么鬼?”村正笑着递过山芋,却见少年用细草茎轻点蟋蟀触须,那虫子竟乖乖跳进“水”字碗里。张一凡头也不抬:“给猎户们分药虫呢。您瞧这‘火背蛛’,专吃山椒叶上的害虫,该分给种辣椒的王伯;那‘土蝼蛄’擅长松土,正好给李大叔的药田帮忙。”

月上梢头时,张玄真坐在磨盘上抽旱烟,看着弟子蹲在石碾旁记录《百虫志》,笔尖划过“松针虫霜降必藏,可作冬雪预警”时,忽然开口:“一凡,何谓道?”

少年笔尖一顿,望着灶间跳动的柴火:“师父熬药是道,虎娃偷桃是道,就连竹筒里的山泉、草叶上的露水,都是道。”他忽然转头,眼里映着灶火的光,“庄子说‘道在蝼蚁,在稊稗’,上次我看见蚂蚁搬蝗虫,竟懂得轮流负重,这不就是‘众人拾柴’的道理?”

老道士忽然呛了口烟,咳嗽着笑骂:“好个滑头!把《庄子》说成蚂蚁搬家,倒也贴切。”他望着药庐外随风摆动的竹筒,想起弟子改良的灌溉法,分明暗合《周易》的“坎卦”——水行低处,却能润养高田,正如这孩子总爱从细微处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