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流光 作品
第314章 丝路谣(第3页)
我浑身一震——这不是王伯说的老张头吗?他说的“埋粮草”,原来是埋了这段往事!
我摸出随身带的铜铲,在沙丘下挖起来。挖到三尺深时,铲头碰着了硬东西。扒开沙土,露出个红布包,里头果然是块羊脂玉牌,刻着“福来号
”三个字,还有半块糖人,糖壳都黑了,却裹得严严实实。
沙地上突然刮起旋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等风停了,我看见远处的沙丘上站着个人影,穿着红棉袄,扎着羊角辫。她冲我笑了笑,转身往沙海深处走去,脚印很快被风填上。
我攥紧玉牌和糖人,突然明白老张头说的“没说出口的话”是啥。大胡子没说出口的,是对女儿的亏欠;小丫头没说出口的,是对阿大的依赖;而我没说出口的,是阿棉病得厉害,我怕来不及救她。
回到家时,阿棉烧得更厉害了。我把玉牌拿到药铺,老掌柜的见了直拍大腿:“这是‘福来号’的信物!当年他们运的货里有天山雪参,后来商队失踪,雪参也不见了。原来藏在这儿!”
我谢过老掌柜,取了雪参煎药给阿棉喝。夜里阿棉烧退了,迷迷糊糊喊:“哥,我梦见有个穿红棉袄的姐姐,给我糖人吃。”
我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糖人,笑了。后来我把“福来号”的故事讲给沙海镇的老人们听,他们说这音石啊,就是丝路的魂。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没传下来的情,都被锁在沙粒里,等有缘人来听。
现在我还常去黑水峪。每回月到中天,我就坐在回音丘上,听风里飘来的驼铃声。有时候是商队互相问候的“一路平安”,有时候是小丫头喊“阿大”,有时候是大胡子叹“对不起”。这些声音像一根线,把古往今来的旅人串在一起——我们都一样,带着牵挂上路,揣着故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