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流光 作品
第181章 逆子碑(第2页)
“谁刻的?!”他抄起铁锹就砸。铁锹劈在碑上,“当”的一声,火星子溅在脸上。可那字越砸越亮,红得刺眼,像要从石头里渗出来。\2.c¢y,x~s?w-.?n¨e-t/
张守仁吓傻了,连滚带爬跑回屋。刚点上油灯,就见灶台上的锅沿儿爬满了血字:“打父时,锅里的粥正香。”水缸沿儿也渗出血:“嫌母时,缸里的水正清。”连饭碗里都浮着血丝,晃得人眼晕。
“作孽!作孽!”他抄起扫帚乱打,可血字越打越多,从碗沿爬到桌沿,从桌沿爬到房梁。他爹缩在炕角发抖,嘴唇直哆嗦:“狗剩...莫不是...你娘显灵了?”
张守仁这才想起,他娘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甲盖儿都掐进他肉里:“狗剩,你若作恶,我必化碑警示。”他当时拍着胸脯笑:“娘,您老就放心吧,我张狗剩将来是要当大财主的!”
后半夜,他裹着铺盖卷儿往村外跑。月光像水似的淌在地上,他跌跌撞撞进了乱葬岗。突然,他看见前面新堆了座坟,碑还没立稳,歪歪扭扭刻着:“逆子张狗剩之墓,亡于癸卯年五月廿三。”
“五月廿三?”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今儿个正是五月廿三!
坟前飘来股子熟悉的味儿,是他娘生前熬的药香。他“扑通”跪在地上,哭嚎着:“娘!娘!狗剩错了!狗剩不是人!”
可坟头没动静。风卷着纸钱飞过,他看见碑底渗出暗红的液体,慢慢汇成一行小字:“娘在黄泉等你,等你给爹端碗热粥,等你给爹捶腿揉肩,等你...喊一声‘爹’。”
天快亮时,张守仁跌跌撞撞回了村。他爹还坐在炕上,手里攥着半块冷馍——这是他昨儿夜里摔了碗后,老汉捡的。
“爹。”张守仁喉咙发紧,“我给您熬粥去。”
他爹抬头,眼角还挂着泪:“狗剩...你...你可别吓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