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第 183 章 被害妄想(19)(第2页)

辛禾雪在第二天早上睡醒之后,发现他们打扫的时候遗漏了天花板,而卧室的天花板中央,有一大块的地方白色涂层剥落,电线杂乱地垂下来一小截。

看起来就像是曾经那里本来吊着一款电器。

周辽出门前,他还叫对方记得找个装修师傅,重新给天花板刮腻子粉饰一下。

而糖水铺的阿婆说,谭娥是在睡梦中被三叶电扇掉下来砸中,昏迷中失血过多死去。

那天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辛禾雪就推断出来,他们住的是一家凶宅。

黑心房东甚至隐瞒真相,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房租减免。

雷念巧提醒他道,辛禾雪入睡时,有个东西穿着白色的衣服,从天花板悬挂下来,每只脚上都长满了眼睛。

白色的衣服,有可能是白裙子,也有可能是白大褂。

通常诡物的特征和生前有所关联,明珠变成诡物后,让诡域内几乎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她理解中的动物模样,雷念巧跳楼时因为最终卡在树上,化身诡物后脖子夸张地能像橡皮筋一样伸长,而他家里的诡物,听起来有很多眼睛。

眼睛,某种意义上象征着“窥探”。

所以,辛禾雪倾向于他房中的东西是艾瑞克,而非谭娥。

他给手枪装上弹药。

同样绑在大腿枪套中的,还有一把匕首。

“走吧。”

辛禾雪说。

顾觅风问:“去哪?”

“偷情。”

辛禾雪看了看窗外夜空,眼尾微弯,狐狸般睨了顾觅风一眼。

“今晚何青鸿不在。”

顾觅风喉头干涩,上下一攒。

………

房子寂静,内里空无一人,和蓝调的夜幕一样安宁。

蓦地,喘息炽热,有人撞在门上,突然的声响,效果就像是足球踢在玻璃上一般有力地打碎宁静。

亲吻难舍难分,大手从脊背一路下滑到腰侧。

“还在外面,你别那么急。”一道轻哑的话音从唇舌溢出,低低道,“先开门。”

声音断断续续,衣物摩擦细细碎碎,急切地在钥匙串当中摸索到正确的一把,插入锁孔,顺利将门打开。

“吧嗒。”

房子里的灯光亮起,映照到走廊上,很快地,伴随门关上,走廊重归黑暗,头顶511的门牌也寂寞下来。

门内却是烈火烹油地滚热。

呼吸交织。

乌发缭乱如云,往日里淡粉双唇被挤压出艳丽的红,下巴还能隐约看见牙印。

顾觅风很诚实,他确实是一个连其他适龄人类的手都没牵过,更谈不上接吻的纯洁度满分处男,所以,在接吻这件事情上,获得了零分。

他一上来要么莽撞地亲到了辛禾雪的人中,要么磕到了牙关。

辛禾雪不得不花一点时间排练,让他们的戏排得真实一些,而不是让诡物看笑话。

微微睁开眼,他眸中水光潋滟,隐秘地向室内扫了一圈。

没有异样,就好像那东西不在这里。

光是这个空档,顾觅风的手都快探进旗袍底了,掌纹都被体温带得火热,偏偏辛禾雪的肌肤又白又细,敏感得稍稍用力摩挲便泛起潮红。

“到、到沙发上去。”

辛禾雪吐息,推了推他的胸膛。

“要在沙发上吗?好刺激。”顾觅风为平定心跳,深呼吸一口,然而鼻间萦绕令他神魂颠倒的冷香,“辛禾雪,这是我的初夜。”

“顾医生,这是你应该的。”

他把顾觅风推到沙发上,骑在对方紧绷的腰腹上,这一片肌肉精劲发硬,辛禾雪要是往后坐,更是烫得吓人。

眉心微微蹙着,辛禾雪没多余的耐心,直接拽开了男人碍事的领带。

而他自己旗袍斜襟上的纽扣,早在接吻时就被顾觅风拧开了,如今在灯光下扯开一片,漂亮的锁骨,肌肤白皙细腻,锁骨窝里盈着一汪粉色。

“孩子没关系吗?”

顾觅风摁住他的腰肢。

“……别管那么多了。”

他像是一分一秒地等待不及,耳朵是难耐的情色。

他们在地板上的影子,天鹅交颈般痴缠。

□□,层层叠叠。

“……嗯!”

突然地,顾觅风抬手,一支小型注射器针扎入辛禾雪侧颈,冰凉的药液顺入血管内。

青年软软地伏倒在顾觅风身上,急促地呼吸着。

顾觅风拂过辛禾雪后脑的柔软发丝,“好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呼吸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这声音却并非来自他们当中任何一个。

给足能够满足窥视欲望的刺激内容,就和钓鱼钩上放诱饵差不多,鱼儿迟早要咬钩。

“妈妈……饿……”

提示音正确。

辛禾雪猛然支起,高高抓着雪亮的刀锋,速度破空地扎下,顾觅风头向内一歪,那匕首正好避过他,刺进沙发下。

“啊——!”

尖叫声从沙发下方爆出。

顾觅风就地一滚,辛禾雪顺着刀锋,势如破竹,豁然给沙发表面拉开一大道裂口。

暴露在白炽灯下的诡物令人呼吸一窒。

辛禾雪怔了怔,被从后而来的一股大力拉开。

砰!

砰!

砰!

接连不断的子弹射入一颗颗眼球,中弹的眼球就像是饱满的葡萄一样炸开,汁水四溅。

但是火力远远还不够,它的眼睛实在太多了,和它的千足一样多。

这是一只半身人形的巨大蜈蚣,就像动画里常出现的半人马,把马的部分换成千足虫,就很形象了。

每只步足上结满瘤子一样的眼球。

正是这样的步足,让它爬在天花板上,拍下一张又一张照片。

它就那样盘曲在沙发里面,原本的东西已经被它掏空了。

不过是少了几颗眼睛,对它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的损耗。

枪声让它兴奋起来,蜈蚣如同听见笛声的眼镜蛇,直立起半身。

还穿着生前的白大褂,有够令人恶心的。

蜈蚣现在显然非常愤怒。

辛禾雪是它盯上的新猎物,这个人怎么敢——!

怎么敢霸占它的诊所,怎么敢学它的伎俩,和它的猎物交.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