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结丹心得 骤成佛敌(第2页)
曹显鹿这时候拿出来讲自有深意,杨无畏面上颇有意动,当是过后不久便就会与曹显鹿些资粮换得一份结丹心得。出身巨室之家的杨无畏倒不缺这物什,叶州杨家藏经阁中历代上修所撰于其皆无保留,早已被其一字一字记得十分清楚。只是千人炼万法、万法由千人,若能得到一本未见过的心得,以作参考自也是大好事,杨无畏值此关头自要动心。宴席进行到这时候便算到了尾声,匡琉亭非但未有出来谢礼、便连面都未露,州廷一方只有费南応出来应付各家使者。后者虽才是个新晋上修,但毕竟与这些经年金丹的身份有些不对等。不过因了家世与中品金丹两方加成,是以倒也勉强能与各家使者说得上话。不过既然他都这般忙了,那么至于他人,便只有道声招待不周了。如此境况之下,众人又都非闲人,大把事情攥在手里、自不愿等。只是康大宝却走不得,他在宴中便就又见到了礼官过来传信,是要他带着家人留下,费天勤过后有事要讲。告别前,众修除了留下了一道道或艳羡、或嫉妒、或同情的眼神之外,还给康昌晞留了不少合用物什,倒是令得康大掌门颇为高兴。只是他却也未有想到,那群使者之中,竟然还有一人朝他走来。若说前来的元婴门户多是亲近仙朝的那部分的话,那么使者中除了才遭覆灭的血剑门之外,其余元婴势力悉数到齐。其中一身披僧衣的狭目老僧拜过费南応后,手诀一掐,便就又选了个方向,寻到了康大宝这里。“雪山道本应寺的人”康大掌门想也不想,不待老僧走近,便就起身将妻儿挡在身后,继而躬身作揖、高声拜道:“晚辈康大宝,拜见本应寺前辈。” 一声过后,老僧面上和煦笑容便倏然一滞,左右也有其余上修看来,令得此处成了最招人眼球的地方。费南応一脸歉色拜过身前同阶过后,方才闻声过来,淡声问道:“嘉达首座是有何事”“故城侯不消紧张,贫僧无有恶意,不过是见识下山南英才罢了。”嘉达首座长眉一抖,话里头语气难明,不待费南応再次发问,他便先开口求请:“不晓得故城侯可准允我与这位小友单独叙些闲话”康大宝心头一紧,费疏荷神色慌张,便连康昌晞都察觉出来异样,从母亲身侧迈步到康大掌门身后。费南応却也对这位经年金丹忌惮十分,正待出言回绝,却听得身后有个嚣张声音传来:“有何不可大方允你便是,老祖我看你这小和尚敢做个什么不成!”“费天勤!”“丰城侯!!”能与元婴势力做使者的,在上修之中怎么也能算得佼佼,可甫一见得费天勤缩小真身入场,却还是将目光皆投了过去。大部人目中有钦慕之色,便是实在与仙朝关系势同水火的那几家人眼中,亦皆满是郑重。“老祖,”费疏荷忧色不减,轻念一声。费南応看过一眼,正待出声,却听得费天勤密声传音,几息过后,便也就变得放心不少、未再发言。与费天勤说话相处,嘉达首座面上难见从容。又在脸上生出来几分恭色,嘉达首座才朝着前者拜谢一阵。正待要与面无表情的康大掌门寻处静室说话,却听得那老鸟又补了一句:“小和尚莫拖久了,老祖我与这小子还有正事要讲。”嘉达首座驻足下来,恭声回道:“小僧晓得了,定误不得前辈事情。”康大宝揣着满肚子防备之心与嘉达首座入了静室,以
尊卑落座,他不急发言,只静待嘉达首座率先开腔。
后者却也记得费天勤方才交待,事前所备那些玄而又玄的禅机、佛偈都未用出来,直接了当言道:“小友神识之盛远胜同阶、法体强健不输大宗嫡传,听闻还有瞳术、戟法冠绝同辈.确是难得,如此说来,那福能小儿败在小友手中,也是应有之义,不算奇怪。”这老僧话中“福能小儿”四字甫一出口,康大宝心头旋即就松了口气,只是还未表露出来,前者便又发一言,肯定了康大掌门心中所想。“小友不消担忧,老衲嘉达,忝任本应寺妙化堂首座,乃当世佛子尕达座师。”康大宝眉眼一抬,见得老僧面上笑意着实亲切,心中明悟许多,但却尤未开腔,仍静待着后者发问。“方丈上回不惜耗费真灵、冒犯摘星楼主,亦要带福能归山,不想路中却还是遭了禅宗宵小算计,使得福能伤势加重不少,迄今为止还未结成金丹、更莫说晋为金刚慧海相了。”自家后辈遭难,嘉达话中固然不至于有窃喜之意,但却亦无有什么伤感,这态度便就十分明朗了。见得康大掌门尤不开腔,嘉达首座便就言语得有些直白:“亦就是说,福能于云角州一败,先失了佛子之位、又失了结丹机缘、更失了方丈信重。那么他对于小友,岂止是‘恨’字可以形容呐,”嘉达首座言到此处,都已看得出来康大宝眼神倏然认真许多,便就又继而言道:“依着其座师马尨钦所言,是要劝他将小友视作佛敌了。”康大宝怎么按捺不住,开腔询问:“晚辈蒙昧,斗胆发问,所谓‘佛敌’,即是‘你死我活’”嘉达首座面上神情未变,照旧和煦言道:“是极,所谓‘佛敌’,便是‘不死不休’。”“这倒是件麻烦事情,”康大宝愁得眉头一拧,继而又在心头腹诽:“怨不得这世间的修行人皆不喜释修,所谓‘因果’、‘业障’、‘善恶’、‘佛敌’.皆是殊为厌人、麻烦非常。”晓得厌烦也是无用,康大宝便就轻叹一声,继而问道:“那么敢问前辈今番专来为晚辈言及此事,是为”嘉达首座照旧笑道:“是犯了慈悲心,是看得出小友当为佛门护法,哪能遭视为外道真魔”康大宝咂摸出了些味道,试探言道:“那前辈是要晚辈阻击福能修行,好为贵寺尕达佛子.”“哈哈,小友莫要误会了。尕达佛子百岁结丹,丹成中品。寺中一十六门大法习得九门,密宗三百六十五道精义明悟大半,佛子之位要比雪山上的万载坚冰还要牢固,不需得忌惮门中任一同门。”嘉达首座话虽说得十分漂亮,但是不待康大掌门继续发问,他便就又低声言语一阵:“不过若是将来小友再有把握、若能成事,便能得到佛子尕达的友谊,老僧言道此处,着重加了语气,一双浊目里头也放出了锐光:“将来密宗之宗的友谊!”这话干系太大了,康大掌门不敢应承,只是淡声言道:“福能大寺嫡传、本事出众,晚辈不敢等闲视之。只是晚辈能败得其一回,当就能败得下一回。”“好志气,”嘉达首座不吝赞美,不过他也不是个只晓得空话的,转手便就递出一物,轻声解释道:“这枚古墨戒算不得法宝,不过却有别样妙用,小友若是过后得暇了,或可好生端详。”“多谢前辈厚赐。”确如教导蒋青的一般,有好东西康大掌门自要收下。他倒也不怎么怕这老僧上什么手段,盖因只看后者对费天勤的忌惮表现,当也难有什么手段能把那费家老祖也瞒过去。嘉达首座做事并不拖沓,言明来意、赠予宝物过后,便就率先离了静室。康大宝手捏着那枚墨色玉戒行到费天勤身侧,后者也不寻什么静室,径直提着他登上云端。待得康大掌门将方才之事一一交待清楚了,费天勤一双锐目里头亦是生出了些许诧异之色。“佛敌戒指”这老鸟将康大宝手中墨色玉戒召来一观,几息过后,便就嗤笑一声:“这嘉达哪似个大寺出身的首座,恁般小气,一件克制释修的残次法宝罢了,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羞也不羞!”“古魔戒,克制释修么”康大掌门低语一阵,他现下倒也不在乎这玉戒品阶,只是觉得颇为合用。“嗯,此界当年有一波古魔,年头可有些远了,或是苦灵山刚立派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可是让这些面上慈悲心肠、内里男盗女娼的秃子们吃尽了苦头。你手头这戒指品阶不高,最多能对付对付金丹境的贼秃罢了,遇上元婴,怕是都无半点用处了。”费天勤言到这里便就不再多讲,只是又道:“你小子到底是怎么修行的当真是个怪胎。明明是稀烂的资质,修为却扎实得很,最晚半甲子内,便可尝试结丹。那瞳术在同辈之中,老夫几寻不得人与你相匹;戟法亦有了些意思,南応在你这年纪都远不如你;现下便连神识也猛涨一截、炼体亦突飞猛进。你自己说说,你三十岁之前,到底在修个什么”“全赖老祖栽培。”“放屁!老祖要是有这本事,我费家早就老祖我也不是没有仔细验看过你,却当真寻不得一样异样之处,也是奇了怪了。”好在费天勤倒也不纠结此事,只继而言道:“罢了罢了,若是就这么继续刨根问底,岂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