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有些遗憾是一辈子(第2页)

他的唇带着铁锈味，是方才攥碎匕首时咬破的，却在厮磨间化作滚烫的蜜。林月踉跄半步撞在廊柱上，朱漆剥落的碎屑混着龙涎香簌簌落在肩头，远处侍卫收拾残局的脚步声忽近忽远，而她耳中只余得见彼此交缠的心跳声。

\"将军...\"她攀着他玄色衣襟的指尖发颤，被鲜血浸透的护腕硌得锁骨生疼。戚彦英却将受伤的手掌垫在她脑后，任由白纱被青苔染污，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往怀里按，仿佛要将那截险些被匕首刺穿的脊骨揉进血脉里。

更漏声遥遥传来三响，沾着露水的海棠花瓣扑簌簌跌进两人交叠的衣摆。戚彦英忽然松了力道，垂眸望着她殷红的唇珠上一点晶亮水痕，喉结滚了滚：\"明日卯时三刻，西角门会停着青帷马车。\"

林月尚未从情潮中回神，攥着他衣襟的手却陡然收紧——那正是小翠与城外叛军约定接头的时辰。

林月猛地抬头，廊下灯笼的光晕在戚彦英眼底碎成带血的星子。远处梆子声撞碎了三更天的雾气，她后颈贴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掌，竟觉那腥气比龙涎香还要灼人。

\"将军是要...\"尾音被突然抵上喉间的薄刃截断。戚彦英握着从她发间拔下的鎏金簪，尖锐处堪堪刺破肌肤，一滴血珠滚落在他虎口的旧箭疤上，映着月光像粒朱砂痣。

\"嘘。\"他的唇擦过她渗血的锁骨，簪尾却挑开她腰间绦带，露出内衬暗袋里半截未烧尽的密信。焦黄纸片上\"戌时换岗图\"几个字被血污浸得模糊，正是三日前书房失窃的城防图残片。

更漏滴水声忽然凝滞，林月听见自己鬓边步摇的玉珠相撞声。戚彦英的拇指按在她颈动脉上，那里跳得比城头烽火台上的狼烟还急。西角门方向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恰是叛军惯用的暗哨。

林月的心跳如擂鼓，耳边仿佛能听见血液奔涌的声音。戚彦英的拇指依旧按在她的颈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刺入她的眼底，仿佛要剖开她所有的伪装。“将军……”她的声音微颤，喉间那抹冰凉的簪尖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柔，却只看到一片冷冽的寒霜。

戚彦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几分讥讽：“林月，你以为你的演技，能瞒得过我吗？从第一天起，侯爷就知道你的出现绝对不简单。小翠不过是个棋子，而你，才是真正的主谋。”

林月的瞳孔猛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将军，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对您，对戚府，从未有过二心。”

戚彦英冷笑一声，手中的簪尖微微用力，一滴血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落。他的声音如同寒冰：“是吗？那这张城防图的残片，又作何解释？还有你与小翠的密谋，你以为我真的毫无察觉？”

林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将军，您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要……还要对我……”

戚彦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声音低沉而沙哑：“因为我想知道，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我想知道，你对我，是否真的没有一丝真心。”

林月的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哽咽：“将军，我对您……是真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西角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刀剑碰撞的声响。戚彦英的目光一凛，手中的簪尖稍稍松了力道。他侧耳倾听片刻，声音冷峻：“叛军已经行动了，林月，你的计划，终究还是败露了。”

林月的眼中满是绝望，声音颤抖：“将军，您……您早就布下了埋伏？”

戚彦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声音低沉而坚定：“不错。从你入府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开始布局。今夜，所有叛军，都将被一网打尽。”

林月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泪水：“将军，我……我对不起你？但我想知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