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第2页)
润生将罗生伞撑开,一边奔跑一边旋转着伞面,将雨水挡开。
目的地,也终于到了。
赵毅很是贴心地提前准备好了观景台,在一处山坡上,布置了阵法。
走进阵法内将其开启,上方大树摇曳,将风雨阻绝。
斜前方,站着六个人。
四人站外围以做警戒,二人站内圈。
有一青年,面容还未完全褪去稚嫩,身形乍看与赵毅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那个赵旭。
赵旭蹲在一个坑前,面露期待,不住用舌头舔着嘴唇。
水珠在他脸上流淌,一时分不出到底是雨水还是哈喇子。
赵旭身侧站着的那人,戴着帽子,遮蔽住面庞,只能感觉出是个中年人。
「喷晴喷,真是迫不及待了,没想到在咱家地界附近,还有这么一个遗漏的地方,早知道我还亲自去炮烙什么啊。
山珍野味肯定比家里养殖的要香不知多少倍!」
坑内,躺着两口陈旧的棺材。
这是一座夫妻墓,墓的规格并不高,但穴位选得极好,可保尸身尽可能的不腐。
两口棺材间,还以红绳牵挂着三条同心锁,意味着是夫妻殉葬墓。
指的是其中一位走后,另一位跟随。
对赵旭而言,到底是谁跟随着殉情同葬,他无所谓,他只需要自己对女的施为时,死鬼丈夫能在旁边看着,这就足以大大激发出他的兴致。
林书友皱眉,有种心理反胃,合着,是这种喜欢方式?
谭文彬:「大家族的公子哥,口味都这么拟人么?」
林书友:「那三只眼—」
梁艳:「头儿很正常。?k!e~k`a+n/s\h?u~.·c¢o`m?」
林书友点点头:「对三只眼,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李追远:「外围那四个,是赵家的家丁?」
梁艳:「和老田头一个性质。」
李追远目光在那四个家丁脚下一一划过。
远处。
赵旭的手掌在棺材板上一拍。
「砰砰砰砰—」
一根根锈迹斑斑的棺材钉飞出。
「给爷起!」
赵旭掌心一翻,棺材盖翻滚而落。
里头躺着的女人,面容精致,粉色浓厚,身穿白色绫罗,死时很是年轻。
赵旭发出笑声:「哈哈哈,这次赚到了,赚到了啊。」
「少爷,给。」
旁边戴帽子的人递过来一根蜡烛,袖口一拂,蜡烛自燃,即使是在这雷雨中,也没有丝毫要熄灭的迹象。
赵旭接过蜡烛,将其置于棺材头部,而后掏出一黄一粉两张符纸。
先以黄色符纸镇尸额,再以粉色符纸覆之。
两张符纸迅速燃起,化作飞灰,没有向外消散,反而窜向女户的鼻孔。
在飞灰进入之前,女尸睁开了眼。
赵旭了一下,这流程不对!
「女尸」梁丽嘴角露出冷笑,身形腾空,双手持匕首,滑向赵旭的脖颈要留一张完整面皮,所以这块区域最适合切割。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赵旭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事实上,赵旭的确是愣在那儿,只等匕首收割走自己的头颅。
可赵旭身旁的戴帽人却动了,一只手先是精准地抓住梁丽的一把匕首,而后向外侧一拨,强大的力道迫使梁丽以自己的匕首击打开另一把匕首。
杀招在瞬间被破除,且对方还显得游刃有余。
戴帽人向前迈出一步,周围的风雨随之一滞,而后以迅猛之势向梁丽挤压而去。
梁丽脚尖轻点,身形快速后退,成功避开,只是其原本所躺的那口棺材,被炸得粉碎刚一落地,周围四个家丁马上向梁丽攻来。
梁丽双手交叉,两把匕首释出,恰好头顶又出现一道闪电,将下方的两道寒芒盖住。
四个家丁还没跑到梁丽身前就集体停住,随后脖颈处鲜血进溅,身形旋转后倒地。
这本该是一场压倒性的刺杀,简单得如同小鸡啄米,可谁知对方身边,多出了一个变数。
鬼门关前刚走过一遭的赵旭马上绕到戴帽人身后,目露怨毒。
只有差点被杀死的愤怒,却没有被欺骗的感觉,显然,他早已知晓今晚的盛宴有问题戴帽人一边将赵旭护在身后一边开口道:
「姑娘好俊的身手,这身法,隐约有点熟悉,似是那隐居梁家—不知现在是否还姓梁了。」
梁丽没有否认。
戴帽人点点头:「那就是梁家了,那就更不应该了,姑娘既是梁家人,难道不知我九江赵与梁家有姻亲了么?」
梁丽:「知道,九江赵家的少爷,将要娶我梁家二小姐为正妻。」
观景台。
梁艳听到这话后,目光沉了下来。
谭文彬摸了摸鼻子,有点想笑。
他有过一个人带俩娃的经验,相当于养过一段时间双胞胎,双胞胎最怕的就是分配不均匀,一个有了另一个也必须要有一样的。
这还只是养儿子,俩老婆只会更复杂,而且这还是双胞胎老婆。
谭文彬拱火道:「赵毅怎么就把这上戏台的机会给她了?」
梁艳:「这是抽签决定的。」
谭文彬:「抽签是可以造假的。」
梁艳:「你在拱火。」
谭文彬:「你就说你气不气吧。」
梁艳:「嗯,气的。」
戴帽人:「姑娘既然知道,那今夜所欲为何?」
梁丽伸手指向赵旭:「他,恶心,该死。」
戴帽人:「可这毕竟是我赵家自己的事,我赵家的人不管在外头做了什么,也该由我赵家内部决断,外人没资格插手!」
「砰!」
丈夫的棺材板压不住了,飞起。
一身穿白袍,头戴长冠,以白粉铺面的男子自里头站起身。
赵毅说要演一场好戏给远道而来的朋友看,他做到了,他甚至换上戏服还上了妆。
并且,自己那堂弟只是盯着他看,却没能认出他是谁。
这一是因为妆容遮盖,二则是赵毅走江前给家里人留下的还是那个病秧子印象,现在的他,整个人的气质早就与当初截然不同了。
戴帽人:「我实在不解,二位精心布下此局,到底是为何,就为杀一个我赵家小少爷?」
赵毅:「不然呢?」
戴帽人:「说不通的,家里知晓小少爷离家避祸的本就不多,而你们,既知这小少爷癖好,又知其行踪,更有办法将这合葬墓消息传到小少爷耳中。
让我猜猜,
你们,是大房的人?」
赵毅:「不是。」
戴帽人:「四房的?」
赵毅:「怎么就跳过三房了?」
戴帽人:「因为三房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三房本就受老爷子偏爱器重,三房的少爷更是我赵家当代唯一点灯走江者。
三房只需坐稳了,日后赵家必然有其话语之地,又何需在此时搅弄这些风雨?」
赵毅:「你话挺密啊,指点起赵家江山来了。」
戴帽人:「如若说出哪一房,我可留你们二人之中,一人的性命,至于谁活谁死,你们自己商量吧。」
梁丽:「我死。」
赵毅:「我活。」
戴帽人略作沉默,马上目光扫向四周。
如此干脆利索给出回答,要么真是这女的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他们有倚仗,完全不觉得自己今晚会死!
当戴帽人的目光扫向观景台时,身后的大树开始剧烈摇晃,这里的阵法即将被目光穿透。
李追远抬起手,轻轻一握。
大树安静下来,目光也就此略过。
谭文彬:「小远哥?」
李追远:「不急,赵毅看样子还想再演一会儿,由他先过足戏瘾。」
谭文彬:「怪不得他给我打电话通知时,说的是请我们去唱戏,合着他本就没打算客气。」
李追远:「鱼儿咬钩后,需要一番角力,才知道到底谁是鱼。」
戴帽人的目光扫视完毕,没能发现周围有隐藏。
最后,只得重新将注意力落在赵毅身上。
「二位还是说出背后主使吧。」
赵毅:「二房。」
戴帽人:「呵呵。」
赵毅指着赵旭,说道:「二房老爷和夫人,发现自己儿子竟有如此恶心癖好,还为此造下过孽债,痛心疾首,这才请我们出手,想要清理门户。」
戴帽人举起一枚令牌,沉声道:「路,是你们自己选的。」
「咔嘹!」「咔嘧!」———·
先前四个家丁所站位置,地面凹陷,随即自泥泞的泥土中,升起四道身影,他们头戴斗笠,身穿蓝色的皮甲衣。
赵毅:「守灵卫?」
戴帽人:「你对我赵家,还真是熟悉。」
赵毅:「是你,好大的手笔。」
守灵卫,算是赵家核心武力队伍了,一般只有家主以上才有权限调动,赵阳林虽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给带出来了,却也只能调动出四个。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用再藏着掖着,我真想看看,你是谁。」
「你大可先摘帽。」
「好。」
戴帽人抬起手,将自己头顶的帽子摘下,其脸上的阴影也随之不见,伴随着面部肌肉的一阵蠕动,浮现出其真容。
「赵家二爷。」
赵阳林:「你到底是谁?」
「果然有些事,外人是看不准的,看来,不是我这个堂弟有雅兴,真正有这个恶癖的,居然是二伯您。」
赵毅伸手,借着雨水,对着面部一搓,显露出自己的真容。
赵阳林目光一凝,随即露出笑容:「我的侄儿,许是江上枯燥,这才特意与你伯伯我开这样一个玩笑?呵呵,确实好笑。」
赵旭更是张大了嘴,指着赵毅的手,不停哆嗦。
但一想到自己父亲就在自己身侧,赵旭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不安与惶恐,强行镇定道「赵毅,你居然要杀我,你怎么敢杀我,你简直—.」
赵旭的后脖颈,被赵阳林轻轻掐住,他说不了话了。
赵阳林目光看向梁丽:「这是我赵家未过门的准媳妇?」
梁丽点了点头:「对的。」
赵阳林发出一声叹息:「出来匆忙,未带礼物,下次补上。」
紧接着,赵阳林又对赵毅问道:
「侄儿,还是说,你已二次点灯回来了?」
赵阳林将手松开,恢复了自己儿子说话的自由。
赵旭:「赵毅,你这就点灯认输了?你这废物,早知道家族就该让我走江,要不是因为你,现在站在江上去竞争龙王的,就应该是我!」
赵毅:「二伯,实话实说吧,我今天是来剥我堂弟的面皮的,这小子活该,一开始,
真没料到你也会在这里。」
赵阳林:「那我现在在这里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