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阿妈

“老三！！！”

史卫南声音凄惨，眼睁睁看着那一道火光闪过，紧接着那努力看向他，想要寻求帮助的痛苦面容瞬间定格！

花白的头发散落，随着鲜血喷溅而出，熟悉的头颅瞬间滚落在地。

“哗啦……”

内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样，发出了一串清脆响亮而又密集的声响。

瞳孔渗血，在那抹日晕下，他似乎又回到了那间小土房。

“阿大……”

面黄肌瘦，头发干枯的女人躺在床板上，伸出颤颤巍巍好似只剩下一层皮的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掌。

他能感受到女人有多用力，好似回光返照了一样，用力到甚至让他感觉到骨头被捏成一团的疼痛。

他能清晰感觉到女人手中的掌纹，留下的厚茧，每一道伤疤，以及……

硌人的骨头。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任何闪躲，只是眼泪朦胧的看向女人。

因为。

那是他的母亲。

在这种饥荒的年代，人们甚至不惜挖树皮，吃土块，女人带他们流亡了不知道多远，一个人把三个孩子拉扯起来，为了给他们找一口吃的不惜一切代价，然而自己终究还是挺不住了……

那瘦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么重的重担。

用力抓着他的手掌，女人那虚弱到好似要断气的话语回荡在他耳边：“我过身之后，你就是厝里个顶梁柱了，答应阿妈，着顾好阿二佮阿三，勿让伊倆失了性命，还有顾好你自身……”

他只能用力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听到他的答复，女人这才缓缓松开了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紧接着又听到女人继续道：“我过身之后，就将阿妈分来食吧，应该够恁食一寡时，呣会饿破肚……对勿住，对勿住，阿妈过猴了……”

女人越说眼中越湿润，一边呢喃哭诉着，一边轻轻拉过他，又将另外两个幼小的身影抱过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妈！！！”

伴随着孩童的哭腔，在他的回忆中响起，须发花白的老人瞬间双眼一片血红，凄厉而又愤怒的咆哮从喉咙间涌出：“我着你死啊！！！”

浑身衣服涌动，下一刻便以一种极为骇人的速度向陈岁逼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