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栏的猪 作品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调母老虎离山(二合一为他朝若是同淋雪糕加更)

温榆河府桑拿房内,少女被抵靠在北欧云杉木墙板上,松脂的清香与蒸腾的热气交织成暧昧的雾帐。

刘伊妃的发簪不知何时滑落,湿漉漉的长发海藻般黏在路宽胸膛,发尾的水珠顺着肌理滚入腰间围巾的褶皱。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心口画圈,被高温熏成粉色的膝盖微微并拢又分开,羊脂玉般的肌肤在木榻上压出浅痕。

直到一口浊气呼出,路宽这才笑着将她扶着侧躺下休憩。

他关上桑拿房刚刚刻意打开透气的门,回身略微浇了些水,蒸腾起一片雾气。

小木房里的温度正舒适,刘伊妃精疲力竭地裹着浴巾不想起来,侧躺在木榻上看他。

“狗东西,你今天怎么这么。。。”

“什么?”

小女友面色狡黠地眨眨眼:“怎么这么温柔,以前恨不得把我折腾散架了。”

路老板的心情也有着阴阳大和谐后的轻松,仿佛那个沉重的话题可以暂时抛却脑后。

“怕你跟那个缠枝莲纹盏一样被弄碎了呗,这可就不是几万块钱的事情了,所以刻意怜惜你这朵娇花。”

小刘满足地把头枕在毛巾上:“请你保持哦,我们现在天天在一起了,要注意节制。”

桑拿房里的温度升高,少女脸上还有着欢愉后的余韵,微微气喘:“路宽,我发现自己真的大了点诶,之前的内衣都有点勒得慌。”

“还不是我这老牛地耕得好,享受完了还能给你塑形,不错吧?”

刘伊妃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半晌才摇头叹息:“可惜啊。”

路老板又浇了几瓢水:“又想说什么鬼话?”

小刘娇笑:“记你一功啊,不过要是每次能只按摩不运动就好了,我很快就能s型身材了,还不用受你的罪。”

“想什么好事?洗衣机不插插头,还能工作吗?”

路老板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而且这样你会疯的。”

“为什么?”

路老板胡扯:“不然每年奶牛场怎么这么多疯牛病?整天捏来捏去又不给释放,你跺你也麻。”

“滚蛋吧你!我才没你那么。。。贪吃呢!”

洗衣机心里哂笑,那是你还没到年纪,迟早有你胡吃海喝的那天。

刘伊妃缓过一口气来,起身撒娇让男友抱自己去清洗干净,回到卧室休息。

直至此时,除了在肌肤相亲、灵肉合一时觉得今天的洗衣机特别温柔外,少女仍旧沉醉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

在她心里,2008年就是完满、幸福,令人充满希望的一年。

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一切都是如此地顺利美好,她的人生也行进在正轨。

暮色深沉,今夜的温榆河府只有一人无眠。

——

时间进入四月,全国上下依然沉浸在奥运盛会前的预热氛围中。

长安街的玉兰树擎着未谢的白瓷盏,每一片花瓣都蓄满五环旗掠过的风声;

青岛奥帆基地的浪沫在晨光中碎成千万枚银币,叮叮当当地为即将启航的帆影计数;

魔都弄堂深处,晾衣绳上翻飞的红衬衫突然定格,像极了志愿者手腕跃动的丝带。

央视和问界视频全程直播着火炬在海外传递的进程——

4月9号,北平奥运圣火抵达旧金山,出于安全考虑,这也是唯一的北美站点。

因为巴黎的不和谐因素,我国外教部在当天就召见了法国驻华大使进行了严重关切,呼吁海外华人华侨一起为圣火传递助力。

那一天塞纳河边残疾火炬手的勇敢和“世界人民大团结”很快流传于世,导致这一次旧金山火炬传递路线上,几乎挤满了北美华人。

大家自发地从全美和加拿大驱车前来支援,自然也不乏穿着《历史的天空》文化衫的影迷和路宽、刘伊妃粉丝。

中国奥运游泳冠军林莉第一棒,美国女排主教练郎平第二棒,旧金山华裔行政官李梦贤第三棒。

视频中,当少数暴徒企图复刻巴黎的闹剧时,无数留学生和华人华侨手拉手筑起人墙阻挡,全场齐声高唱着——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祝福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从巴黎到旧金山,2008年4月的奥运火炬传递成为向世界展示中国形象的窗口。

当少数干扰者企图破坏时,海外华人用血肉之躯筑起长城,高唱《歌唱祖国》的嘹亮歌声响彻云霄。

凡此种种,令人感怀。

从北美到南美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再经非洲唯一站点坦桑尼亚首都,中东的马斯喀特、伊斯兰堡。

4月中旬,北平奥运火炬进入亚洲,第一站抵达新德里。

与此同时,国内奥组委和路宽、张一谋领导下的奥运创意小组,也越发进入到了工作的深水区,此前不断提出、推翻、再改良的节目纷纷扰扰,还涌现出很多新的问题,令人焦头烂额。

奥运大厦办公室内,中央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的摄制组正在用三台高清摄像机,记录着“热火朝天”的奥运创意小组的讨论会。

中华民族的百年奥运之梦,定然是要从申奥之前的筚路蓝缕就开始积累素材的,一直拍到残奥会闭幕。

导演顾筠站在摄像机后,这位1991年毕业于北电的纪录片导演,作为奥运历史第二位女性导演,在奥组委的委托下,承担起了奥运题材的纪录片拍摄任务。

纪录片名叫《筑梦2008》,影片全部采用超16mm电影胶片画幅,以北平奥运会为背景,通过七年的跟踪拍摄,已经积累了近1000小时的素材。

当然,纪录片的精华还是要从今年3月24号奥运圣火在雅典点燃,开始在五大洲传递的那一天算起。

今天他们要拍摄的,就是路宽和张一谋领衔的奥运开闭幕式创意小组,简单而不简约的一天。

4月17号中午,顾筠正在指挥现场的布光。

纪录片的布光大多以自然光为主,有时候穿插着重点人物的访谈,会特意搭景布光。

自觉万事俱备,顾筠准备从门外往里走一遍试试镜头效果,迎面正好遇上奥运创意小组团队午膳归来。

“路导、张导,你们回来啦?今天要打扰你们了。”

路老板笑道:“学姐吃饭没?要不要让楼底食堂给大伙送点儿上来?”

“不用不用,还有别叫我学姐,我哪儿担得起啊!”顾筠今年40岁左右,不过保养得当,看起来不像风吹日晒的导演。

张一谋、路宽、顾筠三人同是校友,又一同为奥运会服务,彼此关系比较熟稔。

老谋子调侃:“顾筠,小路特意拍你马屁,想叫你待会儿多给他一点镜头,你没听懂!”

顾筠性格也很活泼:“是吧,那我愚钝了,不过领导也交待了,要多展现我们为奥运事业奋斗的青年人的风貌。”

“昨天我去采访封闭训练的刘翔,他还比较腼腆呢,不像路导年纪轻轻都登上过世界各种重要舞台了。”

马文端着咖啡进屋,这种场合少不了她:“顾姐,少拍点路导,他太帅了,人家看你的纪录片就不看内容了。”

半晌又自夸了一句:“我也是,我也少拍哈!”

“咦~~~”张继钢等人笑着起哄,顾筠在路宽和张一谋面前姿态还是摆得比较低。

“两位大导演要不给我们指导一下机位、构图什么的?”

“我这被人顾导、顾导的叫着,其实就是鼓捣、鼓捣,真怕拍出来的不入你们的法眼呢!”

路老板摆摆手:“这方面我真是不懂,请张导给你指点指点。”

老谋子呵呵笑着:“没什么,别把我跟这小子同框就行了,多给特写,不然显得我太老!”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欢声笑语,顾筠倒是很喜欢他们这样的工作氛围,团结和谐,谦恭友爱。

只是不到十分钟,她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纪录片的素材拍摄正式开始,镜头先是缓缓扫过堆满了设计稿的长桌,继而给到长桌两侧的创意小组人员们。

并没有什么主次的座位之分,大家分坐两边,但主要讨论还是由两位总导演主持。

张一谋等人只当摄像头不存在,纪录片就是要还原真实,何况他们也是事无不可对人言。

“各位,上一次整体汇报中,领导们对于文艺汇演、点火、垫场表演已做了批复,今天我们要就几个重点问题再行协商。”

“第一个,《歌唱祖国》的选角问题。”

老谋子示意工作人员链接办公室的大屏,顾筠也让摄影切了一个中远景,把这场讨论里所有人的反应、表情全部纳入镜头。

张一谋兵马俑似的脸上涌现一丝无奈:“《歌唱祖国》的AB角中,A角的小姑娘杨沛宜正巧换牙,估计到时候会缺两颗大门牙,领导觉得可能不够美观。”

“备用的B角林妙可的音色、音准跟她比差了一些,但活泼可爱的气质更胜一筹,能够在开幕式上代表中国儿童的形象。”

“大家议议看这个问题,我个人观点是用林妙可。”

音乐总监陈其钢率先发表意见:“我认为用杨沛宜比较好,孩子们的面孔都是比较可爱的,杨沛宜的声线更好。”

“去年我看了巴黎歌剧院童声合唱团在凡尔赛宫演出,很多孩子都在换牙期,这恰恰是最真实的童真。”

张继钢提出不同意见:“合唱团是合唱团,奥运会是奥运会,到时候全世界40亿观众都会聚焦到舞台上这个小姑娘,孩子们都是好孩子,但何必让人说出话来呢?我支持用林妙可。”

路老板询问几个海外华人的意见:“林颖姐,马文,蔡老师,你们看呢?”

马文摇头:“西方观众的视角里,我认为不会有太大的不同,我偏向于林妙可。”

林颖支持:“我支持林妙可,西方观众对《歌唱祖国》没有太多认知,歌声好与不好他们无从判断,非要选择一个,还是形象更重要一些。”

蔡国强也支持林妙可。

直到有过海外大型舞蹈晚会经历的大胡子陈伟亚提出一个主意,也是后世北平奥运会采用的方法。

“领导指示是以国家形象为重,可不可以按照国际惯例,用林妙可的形象和杨沛宜的声音?”

张一谋面无表情:“领导的确是这么建议的,不过决定要我们自己拿,不能盲从。”

陈伟亚辩解道:“是假唱,但也是国际惯例,我认为不会有太大的负面影响。”

“2000年的悉尼爱乐乐团的演唱,2004年雅典的国家合唱团,都是放的录音不是吗?”

突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不行!这绝对不行!”

顾筠被吓了一跳,直至此时才对这帮艺术家们的投入和忘我有些认知,窥得了开闭幕式讨论工作的日常画风。

她指示摄像机将镜头对准情绪有些激动的音乐总监陈其钢。

陈其钢在2007年6月临危受命,在谭盾退出后接手音乐总监一职。

他主导建立了“无记名pk”创作机制,组织70余位作曲家参与竞争,通过12轮筛选确定最终方案。

这种“去人情化”的选拔方式得到了路宽和张一谋在内的导演组的鼎力支持,虽引发部分作曲家不满,但确保了《画卷》、《礼乐:春江花月夜》等作品的高质量呈现。

刘欢和莎拉·布莱曼的《我和你》就是他的作品。

这位音乐家站起身来:“路导、张导,用林妙可行,用杨沛宜也可,但绝不能挂羊头卖狗肉,这是对音乐不尊重,也是对两个孩子的不尊重。”

“哎呀,老陈你激动什么啊,先坐下。”陈伟亚有些面色不虞:“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前面两届奥运会都是这么干的,何谈不尊重呢?”

“这种世界顶尖舞台别说是我们这样的情况了,就算是原唱来了,以防万一都得放录音,容不得一丝差错啊!”

“人家做得,我们就做得吗?别的国家火炬传递会被纵容暴徒冲场吗?”

“这一次要不是路导他们绞尽脑汁提前做了些安排,最后的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在场其实不乏赞同陈伟亚观点的艺术家,但看着陈其钢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面色肃然地坐在位置上不再说话。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都在凝神沉思这其中的利弊。

顾筠等纪录片拍摄人员深刻地感受到气氛的剑拔弩张。

在巨大的工作压力下,肩膀上承担着全国人民的期望,大家的情绪有些出格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陈伟亚的话也不能说有多错。

路老板从开始问了一句马文等人的意见就没再说话,其实这也是他主持和参与很多创意小组讨论的常态。

很多问题,他即便知道最佳答案,但无法第一时间提出来达成合意,因为无论哪个问题的哪个方案,难免会有缺陷。

最终得出的方案并非最完美,而是最合适。

譬如在讨论“击缶而歌”时,大家各抒己见提出的埙、祝等乐器,路宽明知道不合适,但还是让大家去尽情论证。

最后选择了缶这个方案,就议无可议,可以定稿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提出缶,毫无疑问会被当场推翻,最后能不能用还不一定。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艺术上的事没有绝对权威,在场众人都是各自领域内的全国、甚至世界顶尖人才,也不见得都会盲从他。

当下这个《歌唱祖国》的小女孩演员问题,其实也是一样。

陈其钢的观点没有问题,但陈伟亚又能说有多错吗?

就像他讲的一样,此前连续两届奥运会都是假唱,甚至在他们不知道的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被当做噱头大肆宣传的英国女王跳伞也是替身,也没见得被人大肆诟病啊?

凭什么北平不行?

路老板心里微叹一口气,刚刚询问三个海外华人艺术家关于西方观众的视角,不是他崇洋媚外,而是这样的盛会本就是国际化的节目,不能闭门造车。

也只有他知道,西方人假唱可以,但放在北平就是不行。

2008年奥运会后,美国《华盛顿邮报》评出了年度十大丑闻,就把奥运假唱事件公之于众,大肆抨击;

英国《卫报》也指出这种假唱行为与奥运会所倡导的公平、真实等精神存在一定冲突,是可耻的。

西方新闻人带着正治倾向的不公观点暂且不提,路宽来做这个奥运总导演,本就是为了贡献自己的力量,把这一世的奥运会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