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幽冥刺隐(第2页)
林师兄的身影融进竹影里,像滴墨渗进宣纸。
风卷着松针扫过脚面,我袖中那半片残叶突然发出极轻的碎裂声。
抬头时,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那声音像根细针,扎破了这表面的平静。
(林师兄的传讯符在腰间发烫时,他正蹲在吴执事窗沿。
屋内烛火忽明忽暗,他看见那个灰袍商人从黑木匣里掏出块泛着幽光的玉牌,吴执事的声音混着冷笑飘出来:"等《千机变》成了...")传讯符在我腰间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料时,我正蹲在静室案前研究玄云长老给的北脉灵流图。
指尖刚触到符面,那灼热便顺着经脉窜上心头——林师兄的传讯符向来温凉,此刻烫得像块炭,定是出了变故。
"温尘!"我抓过案头的青锋剑就往门外冲,发带被风卷得猎猎作响,"林师兄那边出事了!"
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温尘的手掌覆上我后腰:"别急,我带你去。"苍玉剑的清鸣混着风声炸响,我们如两道流光划破夜色,下方青竹峰的轮廓迅速向后退去。
吴执事的住处是外门最偏僻的竹楼,我远远便看见楼前的桃树上挂着半截带血的青衫。
心尖猛地一颤,御剑的手劲失了准头,温尘低喝一声将我往怀里带了带,苍玉剑的灵气裹着我们稳稳落在竹楼外的草坡上。
"林师兄!"
竹楼窗下的泥地里,林师兄蜷缩成一团,左肩的衣襟被利器划开老大的口子,血正汩汩往外渗。
他右手还攥着那半张没传完的讯符,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见我来,睫毛颤了颤,勉强扯出个笑:"师...姐,那玉牌上刻着...阴火纹..."
三个黑衣人从楼后闪出来,面蒙黑纱,腰间悬着带倒刺的黑铁短刃。
为首那个抬手就是一道黑芒,我挥剑去挡,青锋剑与黑芒相撞迸出火星,那黑芒却像有韧性,顺着剑身缠上来,灼得我虎口发麻——是邪修的蚀骨瘴!
温尘的苍玉剑已先一步刺出,剑气裹着霜花扫过三人面门,其中两个慌忙后退,另一个却红着眼挥刃朝林师兄扑来。
我咬牙甩出腰间的淬毒飞针,银针擦着那人耳际扎进竹楼柱子,他吃痛偏头,我趁机扑到林师兄跟前,用身体护着他翻进旁边的灌木丛。
"师姐..."林师兄的血蹭在我衣袖上,滚烫得吓人,"他们...是冲我来的,怕我把听见的说出去..."
"闭嘴。"我撕下裙角给他包扎,指尖触到他伤口里的碎刃,疼得他倒抽冷气,"你且撑着,温尘在呢。"
温尘的剑招越来越狠,苍玉剑上的霜花凝成冰棱,每一剑都带起刺骨寒风。
那三个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高手在场,为首的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另外两个立即且战且退。
温尘哪肯放他们走,剑气一收一放,精准挑落了其中一人的面纱——是吴执事院里的杂役阿三!
我认得他左眉角那颗红痣,前日还见他给吴执事端过参汤。
"果然是他的人。"我捏紧林师兄染血的袖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这杂役根本不是普通下人,早被吴执事安插好了。"
林师兄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师姐,我听见...那灰袍商人说,'锁魂棺里的灵血够养三枚引灵符,等《千机变》的改良诀到手,就能把北脉的灵脉...'后面的话被他们发现我了..."他声音越来越弱,眼皮直往下坠,"萧师姐,清微师姐...可能还活着..."
"林师兄!"我拍他的脸,见他只是昏过去,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