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振 作品

第19章 旧日秘辛(第2页)

司马师道:“不知建安二十五年,卢公在何处?”

卢毓微微仰头看天,回忆了几瞬后:“我当时在邺城为魏国的吏部尚书。”

建安二十五年,其实是非常敏感的一年。

因为这一年,天下更换了三个年号。

建安二十五年、延康元年、黄初元年,实际上说的都是同一年。

三个年号之间,大约以曹操去世、曹丕称帝这两件大事进行分界。

司马师称建安二十五年,应该指的就是曹操薨逝这段时间。

司马师接着说道:“晚辈似乎听家父说,家父昔日从洛阳迎奉武帝梓宫回邺城,就是乘坐了追锋车,三日乃达。”

卢毓颇感意外的盯着司马师看了几眼,而后才转过头去:“是吗?许是子元记错了吧。”

“如我记忆不差,梓宫乃是建安二十五年正月壬寅日从洛阳启程,己酉日方到邺城。洛阳到邺城七百里,七日方至。”

见司马师又要说这个追锋车的话题,卢毓却出言岔开,不愿再听这个秘辛:“子元可还有其他事情?”

司马师讨了个没趣,拱手应道:“今日多承卢公指点,待回到洛阳后,还请允许晚辈登门拜访。”

卢毓笑笑:“子元若来,我当随时欢迎。”

司马师转头离去,卢毓却坐在马上思索起了此事。

三日与七日,坐不坐追锋车能有什么差别?

有差别,而且差别很大。

曹操死后两日,司马懿、贾逵、夏侯尚三人从洛阳带着曹操梓宫返回邺城。

梓宫,也就是帝王棺椁的意思。

彼时乃是大魏建立之前,政治局势最为紧张的几日。

洛阳、邺城、许昌……

三方都在争分夺秒的应对曹操薨逝之事。

追锋车之

所以如此之快,乃是作为一种轻便马车、牺牲了大多不必要的配重,颇为粗陋与颠簸。

坐在追锋车上,若路稍有颠簸,疾驰之下人都能颠起来。

人都如此,那棺椁呢?

如此颠簸,是否为不忠不孝之举?

昔日邺城群臣,都以为武帝曹操梓宫乃是七日而至邺城。如今司马师说三日即至,那为何邺城群臣却都知是七日。

司马懿、贾逵、夏侯尚三人,竟同时隐藏了这么一个秘辛。若非今日从司马师之处得知,卢毓竟全然不知。

他们为了将魏王玺授带到邺城,竟如此之急吗?怪不得能得先帝如此重用!

司马子元这是什么意思?借着话头,与我聊起此等隐秘之事,难道是有为其父拉拢我的意思?

而且此前在寿春,扬州刺史蒋济就曾深夜来访,话里话外、都有要与自己结好,在朝中互为援助的意思。

而蒋济与司马懿乃是密友,天下皆知,就连陛下都知晓。

卢毓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

朝堂凶险,此事涉及先帝、司马懿、贾逵等人。若稍有不慎泄露,自己这个小小的侍中,恐怕自身难保。

卢毓一行在路上缓缓行着,还要许久才能到达洛阳。

……

两日后,洛阳北宫,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