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舟 作品

第58章

过了会儿,她求证般地问:“这是定瓷吧?”

沈宗良也没说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小时候耳濡目染过,她讲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且惠捧着那个白釉盘说:“莲瓣纹呀,定窑器上最常见的的纹饰,它又通身细薄白润。”

“你很厉害,这就是定瓷,”沈宗良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我在纽约工作时,在一场瓷器拍卖会上,因缘际会拍下的。”

她得了夸,喜滋滋地又举高了些,翻到反面去看。

沈宗良睇去一眼,那釉色隔了上千年的岁月,白中闪着微黄,和灯旁的小姑娘一样,给人一种温软恬静的美感。

且惠看得久了,又因为怕摔,捏得很紧,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正要放回远处,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被地毯卷起的一角绊倒。

往前倾倒的那一秒里,且惠根本反应不过来,但仍下意识地护着盘子,死命抱在怀里。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方形大理石茶几上,心想这下死了。

那么尖锐的一个角,磕上去她今晚必破相,额头要保不住。

且惠索性闭了眼不去看,但下一刻,就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沈宗良是半路横扑过来的,他手里的杯子被扔在桌上,滚了两滚,掉下来碎了。

他的背抵上硬度极高的石面棱角,吃痛地皱了下眉,闷哼了一声。

且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发丝凌乱,脸上惊魂未定,被吓得不轻。

她赶忙把那个白釉盘放上茶几,脱手后又去扶沈宗良。

沈宗良单手撑了地毯,由着她搀到沙发上坐着。

且惠挨着他坐下,惶恐不安地打量他,悻悻地去揉他后背。

她低着头,苍白的脸颊蹭在他胸口的白衬衫上,“你很疼吧?”

沈宗良吸了口气,“没多疼,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