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谜底,揭晓了
他们的战场,没有硝烟,却比任何战场都更加惊心动魄。
时间就在这种极致的紧绷与高效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半个月的时光,对于沉浸在工作中的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转眼,便到了白杨出发的日子。
这一天,天还未亮透,晨曦的微光刚刚给四九城的轮廓描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一列由三辆黑色红旗轿车和两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组成的车队,悄无声息地从研究所的侧门滑出,汇入了清晨空旷的街道。
白杨坐在中间那辆红旗车的后座。
车窗玻璃是特制的,从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而从外面看,却只能看到一片深沉的墨色。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胡同口、早点铺子、刚刚开始晨练的老人,此刻都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从研究所到火车站,这条平日里需要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却异常的顺畅。
每一个路口,都有穿着制服的交警提前清空了车流,他们笔直地站在路边,目送着车队通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交通指挥。
沿途没有任何车辆能够靠近车队一百米之内。
白杨心中清楚,这不仅仅是交通管制。
在那些看似寻常的街角、楼顶,甚至伪装成行人的身影中,必然隐藏着陈锋和他的队员们警惕的眼睛。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仿佛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被层层包裹、小心押运的珍贵物品。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是必然的。
当个人的价值与整个国家的战略利益紧密捆绑在一起时,个人的自由与意愿,便不再是首要的考量因素。
他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接受这条路所附带的一切。
车队没有驶向人流熙攘的京城火车站主站,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拐弯,进入了一条专用的铁路支线。
铁轨的尽头,是一个独立的、戒备森严的小站台。
站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列挂着单节豪华车厢的专列,静静地停靠在那里。
车头前,几位铁路部门的领导和陈锋正肃立等候。
白杨下车,与前来送行的铁路领导简单握手致意,便在陈锋的护卫下登上了列车。
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言语,一切都在一种无声的默契中有序进行。
……
而在距离这条铁路专线不远的主干道上,因为临时交通管制而被拦下来的车流和人群,已经排起了长龙。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汽车的喇叭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和人们不耐烦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
“嘿,我说警察同志,这到底怎么了?前面过不去了?”一个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两根油条的青年工人,探着脑袋朝前张望。
拦住他的交警面无表情,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执行公务,请耐心等待。”
“执行公务?嘛公务啊这么大阵仗?”旁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忍不住开了口,她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四九城土著的爽利劲儿,“我这还赶着去东单菜市场抢那刚到的新鲜带鱼呢!去晚了连鱼鳞都捞不着!”
“您就少说两句吧,刘婶儿。”一个看起来像是机关干部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压低了声音,“没瞧见那边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肩膀上带杠的,还有穿便衣的,眼神跟刀子似的。这肯定是有大人物要经过。”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果然,在管制区的边缘,一些穿着中山装或普通夹克,但身姿挺拔、神情警惕的男人,三三两两地散布在人群外围,看似在闲逛,但他们的视线却始终锁定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大人物?”青年工人来了兴趣,把自行车支好,凑了过来,“多大的人物啊?难不成是上面开会,哪个首长出门了?”
“瞎猜什么呢,”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的老知识分子模样的老人,扶了扶眼镜框,慢悠悠地开口了,“要是中央首长出行,那动静可比这大多了。我估摸着,八成是有重要的外宾来了。”
“外宾?”刘婶儿撇了撇嘴,“前两天报纸上不是才说,那个什么……什么西边国家的代表团刚走吗?怎么又来了?这帮洋鬼子,天天来,咱们国家得花多少钱招待他们?”
“话不能这么说,刘婶儿。”机关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立刻反驳道,“现在是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多跟外面接触是好事。你不懂,这叫‘引进来,走出去’,是国策!”
“我一个买菜的,我懂什么国策啊。”刘婶儿嘟囔着,“我只知道这路一堵,我的带鱼就没了。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哪个港城来的大老板?报纸上说,他们可有钱了,一来就要投资建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