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果动 作品

第441章 雪沫双擒(第3页)

“是啊,这大半夜的,回来的伤兵早就越来越少了。”一个胖乎乎的巡逻兵笑着接话,“快进去吃点东西,有了你们,咱们还派个屁的人去和食人族和谈啊?也不用再怕雨族人了。”

“好的,那俺就带着他们进去了。”青阳缓缓点头,大手一挥。三百多人立刻跟随着他,朝着篝火噼啪作响、夹杂着阵阵惨叫声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青阳把刚才听到的话低声说了一遍:“他们说,现在营里能战斗的族人只剩五百了。”

香听完,眉头一蹙:“就只剩五百人了啊……”

可石听闻只有五百可战之人,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悄悄摸了摸藏在破烂兽皮里的青铜匕首,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说道:“他们就只剩五百人,哈哈,这不是随便屠宰吗?”

“大老石,不可大意!他们虽说人少,可这营地是他们的窝,熟门熟路的,真逼急了拼命,咱们未必讨得着好。”香歪着头回应。

“你懂个屁,等会儿就让你看看俺的厉害。”石黑黑笑道。

香柳眉倒竖,突然伸出小手,如钳子一般在他软肋上狠狠捏着不放。

疼得石龇牙咧嘴,骂道:“贼婆娘,快放手!”他甩了甩胳膊想挣开,却被香死死拧着不放,只能压低声音吼,“知道了知道了,进去看情况再动手。行了吧!”

香这才翻了个白眼,松开手,努了努嘴:“快下令吧!先想办法摸清五大海祭司的位置,先把他们和那些海祭师们控制起来,最后咱们再合力动手,抓朝阳祭司。”

“为啥不先去抓朝阳祭司呢?”石挠了挠头,不解地看向香。

香一扶额头,转头看向布鲁:“大块头,你跟你们旅长说说为啥?“哼!”

身后的布鲁原本正听着两人拌嘴,嘴角还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这会儿被香点到名,赶紧收了表情,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抬手指向前面最大的营地——那里密密麻麻围了很多人。

他咧嘴笑道:“旅长你看——那么多人守着,准是朝阳祭司开会或住的地方!咱们这时候冲过去,保准得有伤亡。”

“还有一种可能,那里是他们储存食物的地方。总之是很重要的地儿。”香神色凝重地补充道:“刚才青阳也说了,他们只有五百人,那儿估摸着也有两百多人。所以咱们只要摸清海祭司和海师们的位置,他们身边应该没多少人,动手就容易很多。”

布鲁听完香的分析,借着营帐缝隙漏出的火光,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赞:“还是香姐有眼光!”

石在一旁低笑,呼出的白气混着篝火的暖光,伸手搂过香的肩膀:“不错不错,贼婆娘,脑子灵光!”

帐外的雪沫子被风卷着打在篷布上,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水军团连长们,刻意放轻了音量:“每人带四十人,就按这贼婆娘说的,分头行动!都给老子放轻脚步,麻利点!”

月光从云层里探出头,照亮众连长脸上的霜花。

他们纷纷左手扶胸应了声,转身借着篝火投在雪地上的阴影,从各自小队里点出四十人。

没一会儿,几支队伍就踩着薄雪,朝着伤兵惨叫最密的方向摸过去,脚踩在雪上几乎没声,身影很快钻进营帐堆里,只留下篝火在雪地里映出晃动的光晕。

香突然伸手在石腰上掐了一把,石疼得脖子一缩,低声骂了句:“又干啥了?”

香白他一眼,小声嘀咕:“就打算在这儿杵着?”

石这才摸了摸满脸结着冰碴的络腮胡,大手一挥,冲布鲁和青阳摆头:“走!跟老子也动动,去抓几个海云部的‘海乌龟’松松筋骨!”

随后四十多人身影随即隐入帐外的雪影里,身后的篝火仍在噼啪作响,映得雪地一片斑驳。

“呼呼——”一阵雪风裹挟着雪花打着旋儿,直刮向石正猫着腰往前挪的脚步。

他把腰弯得像块弓起的石头,肩上那半截断鱼叉随着脚步一晃一晃,尖端的冰碴子被风雪扫得簌簌往下掉,时不时蹭到结了薄冰的雪地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耳朵尖得很,专挑那片哀嚎最密集的方向钻,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蛮劲。

香在后面看得直跺脚,心里暗骂这蠢货——刚才还说要摸清海云部高层的位置,转头就往最吵的地方扎。

可转念一想,伤兵营里多半是没战斗力的伤员,守卫定然稀疏,倒也真算不上凶险,大老石应该没事,便只能咬着牙跟上,靴底碾过冻结的雪壳,发出“咯吱”轻响。

四十多人的身影借着帐篷的阴影连成一串,像条游蛇钻进营地深处。

越往前,血腥味混着草药味越浓,篝火的光从帐篷缝隙里挤出来,在雪地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光斑,映得那些蜷缩在帐外的伤兵脸色惨白。

“就是这儿了!”石猛地顿住脚,半截鱼叉往前方一顶——那是座最大的兽皮帐,里面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篷顶,还夹杂着粗野的呵斥。

他回头冲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突然直起身,像头被惹毛的熊犊撞了进去。

“都给老子举起手来!”

吼声震得帐内篝火猛地一跳,火星子溅在潮湿的兽皮上。

帐里七八名正在给伤员换药的海云部巫医吓了一跳,手里的陶罐“哐当”砸在地上,草药混着血水淌了一地。

角落里两个端着木碗的守卫刚摸向腰间的石斧,就被布鲁像拎小鸡似的揪了起来,胳膊反剪在背后。

香跟着进来时,正看见石用断鱼叉指着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巫医,那巫医吓得脸都绿了,哆嗦着举起手,腕上的海螺手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她扫了眼帐内——二十多个伤员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有的断了腿,有的胸口缠着渗血的布条,确实没什么威胁。

“都给老子上去问问,谁是海祭司。”石粗声下令,自己则举着断鱼叉在帐内转了圈,目光落在墙角一个挂着兽皮袋的木桩上,上去一把扯下来,里面的海螺哨子、贝壳链滚了一地。